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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很乖的,”
他声音很轻,眼泪顺着他干裂的唇瓣流进喉咙里,跟里面腥甜的液体搅混着,他拼命往下咽,“她从来没有……闹过我,吃饱就睡觉,很乖……很乖的你带她、你带她回家吧”
“我给她……取了、小名……叫……”
他像是在害怕什么,没有把那个小名说出来,还喃喃地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行。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留了我爸爸的电话,你可以交给他。”
“你还在吗我看不到你可不可以、应我一下……”
“跟我说说话,可以吗?”
“你还在吗……”
姜默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一点光了,却还是在不停地掉眼泪。
他不知道他到底难过成什么样子。
他一直抱着他,一直在跟他说话,他好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像个破烂的纸偶一样,又软又乖地让他抱着,在他耳边说很多让他撕心裂肺的话。
“你还在吗……我好想你……”
“能……不要走吗……”
“你不在了吧……”
“我、好想你……”
他再也说不了话了,粉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他喉咙里呛出来,他却渐渐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应该到最后,都没有给他添麻烦吧。
—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夜,姜默数不清自己签了几次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
他甚至被允许穿上无菌服进去跟唐修说话。
唐修有时候是会有一点点意识的,但是太薄弱了,而且他对“回来”
这件事情好像充满了恐惧。
姜默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很害怕。
“不怕啊,不回就不回了,”
姜默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医生都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在轻轻地擦拭着唐修的眼角,“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最后一次,医生给唐修上了叶克膜。
主刀医生是唐修的师兄,满脸是汗地问姜默:“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身上很多受过虐待的痕迹。
肩膀上看起来是枪伤,手腕像铁链捆过,膝盖上的伤也很吓人,骨头都能看见了这种程度的伤害我觉得可以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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