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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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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峤听得有趣：&ldo;那会儿你几岁?看不出你这样聪明，也有会被骗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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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诵白嫩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是不服气，还是有点羞恼：&ldo;若是寻常伎俩，自然骗不到我，可他为了哄我上当，还找了人专门做了一只七彩斑斓的假凤凰，几回半夜在我房外飞过，又落在树上，说是凤凰来我们家产蛋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我能不上当吗，莫说是我，就算道长您，也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的是罢?&rdo;

沈峤忍笑：&ldo;是是!&rdo;

宇文诵：&ldo;后来我就去跟父亲告状，父亲却说那是因为六兄喜爱我，才会这样对我，对他不喜欢的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想您那位故人，应该也是一样的罢?&rdo;

沈峤苦笑，变幻莫测的世事人心在宇文诵说来竟像小儿过家家一般了。

宇文诵：&ldo;而且您不是说他肯为了您以身犯险吗，那就更说明他是喜欢您的，就跟六兄与我一样，虽然他平日里常常欺负我，可那一日，也是他对母亲说，我年纪最小，要让我先走，为宇文家保留一丝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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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十五，说至此处，定会忍不住落泪，但宇文诵却没有哭，他仅仅是声音低沉了一些，小脸紧绷，显出几分肃穆。

宇文诵低低道：&ldo;我现在多么希望能回到从前，哪怕是被他日日捉弄也没所谓的，只盼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们也就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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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峤沉默片刻，他知道宇文诵心智远比一般孩童成熟，寻常安慰言语对他实无多大作用。

&ldo;你知道三才所指何物?&rdo;

宇文诵：&ldo;天、地、人。

&rdo;

沈峤：&ldo;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你可知后面是什么?&rdo;

宇文诵点点头：&ldo;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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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峤：&ldo;不错，我本不想提及往事，徒惹你伤感，但此刻既然说起，免不了便啰嗦两句，道家虽修清静之功，但也讲究因果相报，此非佛门独有，宇文赟倒行逆施，令你满门蒙冤而死，你若想报仇，我非但不会阻止劝说，还会教你武功，但我不希望你一心一意惦记着这件事，人之所以为人，便因区别于禽shòu的灵智。

虎狮之属，即便脾性再好，只要肚子一饿，必然就要觅食，就要杀生，但人饿了，却可以忍饥，更知如何通过种种手段让自己吃饱穿暖，这才是人之所以跻身三才的根源，你明白么?&rdo;

宇文诵果然悟性非凡，他沉思片刻，便点点头：&ldo;我明白了，道长希望我能抛开过去的包袱，当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即使再恨宇文赟，也不要成为宇文赟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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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峤欣慰：&ldo;不错，你果然很好，不愧宇文家千里驹也!&rdo;

宇文诵难得露出一抹扭捏：&ldo;那我能跟着您学武功么?&rdo;

沈峤笑道：&ldo;自然是可以的，我收弟子，一看本心，二看资质，哪怕资质寻常，只要本心正直，便已足够，更何况你资质卓绝，根骨上佳，的确是块练武的好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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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诵大喜，起身就想拜师，沈峤却拦住他：&ldo;先不忙，等我领你回碧霞宗，再正式行拜师礼也不迟，那样方显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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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诵自然没有意见，与沈峤一席话，解了他不少的心结，当晚便睡得很好，几乎一沾枕头便入梦了。

却是沈峤想起他方才那些话，心绪不免有些起伏，打坐许久也未能完全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此时正是三更半夜，白日的喧嚣繁华悉数褪去，只有窗外遥遥传来打更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