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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料她竟转而拉起自己的手:“看在你这么听话这么讨人喜欢的份儿上,走,悠姐带你买糖吃去。”
沈棠只觉脑袋里面轰的一声,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被她握住的左手上,又烫又胀,瞬间僵若顽石。
长这么大,除了幼时母亲和乳娘牵过他的手之外,便只与军中的兄弟击掌为誓携手杀敌,从未同任何女子有过肌肤之亲……肌肤之亲……轰隆隆!
脑中乱成了一锅粥,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这般浑浑噩噩了不知多久,才被一个脆脆的声音唤回了心神:“喂!
你听到没有?那辆马车停在哪里啊?”
下意识回答:“卸了货,应该正候在偏门外。”
“哦!”
于是又被拉着走了好一段,中途貌似还停下来问了两个下人偏门要怎么走,直到晕晕乎乎钻进了马车,沈棠才终于彻底清醒,像是被蛇咬了似的猛然抽回自己早已汗湿了的手:“胡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喊我什么?”
“悠……姐。”
“这还差不多。”
胡悠无视他的震惊,自顾自弯着要笑呵呵在宽敞的车厢里转了一圈:“哇靠,有钱人呐!
又是一个有钱人呐!
送货的马车都弄得那么豪华,实在是忒腐败鸟~”
“你到底想要干嘛?”
“带你去买糖啊!”
沈棠感觉到马车已经在行进,不由眉头一簇,便欲扬声让车夫停下。
而胡悠则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懒洋洋坐好:“我不过是因为闷得无聊,所以想搭你的顺风车玩玩罢了。
待会儿出了城,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
“但是白兄……”
“放心,他们家那么多下人看着我和你一起离开的,有你这个小侯爷在,我铁定安全的很,他也会放心的很。
等我玩够了,自己会回去的。”
沈棠还想再说,胡悠却不耐烦的挥挥手,侧了个身子睡起了大觉。
把一番说辞全堵在了喉咙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好就这么直愣愣瞪着她的侧脸。
晃晃悠悠的车内安静得出奇,只有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一道粗重,一道清浅。
她居然真的就这么大模大样的睡去了,而且好像还睡得挺香甜。
不是都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全都变味儿了呢?还是说,他因为常年待在军中,所以不知如今的世道已经开通若此了?……
沈棠向来直线思维的大脑,这会儿纠结非常。
只觉自己委实倒霉至极,为何竟会莫名其妙招惹上了这个魔星。
看着她因为颠簸而微微轻颤的长睫还有偶尔吧唧一下的嘴唇,真的很想将她直接拎起来扔出车外去,也省得再被那些想不通的奇怪问题所烦扰。
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纯粹是因为知道如果当真这么做了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那将近半个月酩酊大醉昏沉难受的日子啊……
说起这个,沈棠就一肚子的委屈和冤枉。
常年混迹军中,惯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他的酒量虽说不至于千杯不醉,却也还算过得去。
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被灌了三坛就醉成那副样子,更何况,庄中的酒都是极品佳酿,即便真的醉了,也只不过睡一觉便会没事,头不疼口不干,怎么也不可能有像他那种生不如死的反应,而且还持续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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