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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威尔,布拉姆斯,佛瑞与萧颂,几乎都是有听过名字的作曲家,但这次演奏的乐曲,他一个也不认得。
转念一想,或许在没有任何预设想法的状态下聆听,能够更加进入曲子与画作里的世界。
柔和的灯光聚焦于舞台,演奏者与画家已经就位。
在其他弦乐声部温润的支撑下,画家的笔跟随着小提琴主旋律绵长的乐音,在画布上拖曳出一条淡紫,与粉蓝以及浅橘堆叠,形成晚霞。
故事由此展开,画家笔下那隻独特的,由晚霞幻化而成的紫色兔子,徜徉在眾作曲家的音乐世界。
由拉威尔的魔幻,布拉姆斯的拘谨,佛瑞的精巧,到萧颂的绚烂……紫色兔子经歷了浪上的漂泊,图书馆的静謐,森林湖畔的小憩,最后在山顶的堡中寻得同类。
故事画下句点,音乐会也进入尾声。
舞台转暗,仍能够稍微看到画家与工作人员收拾的身影。
观眾们的掌声没有停歇,直到能够再度看清楚台上,演奏者们已经移至舞台中央。
由大提琴起头的两声长音,唤起其他三把提琴的跟进,平稳缓慢地延展开来,彷彿繚绕山间的云雾。
每个声部互相倾听,却又各自清晰,时而合唱,时而拋出疑问,或者提出回答,并且在并肩同行之后,暂歇。
重新跨出步伐,由中提琴与第二小提琴推进,大提琴的拨奏稳稳地铺垫着第一小提琴的乐音前行。
苏智惟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紧,随着辗转于不同弦乐的呢喃语句而轻轻颤抖。
他对于弦乐接触不多,在他极少数聆听的古典乐曲中,似乎也只有萧邦那直觉式而大眾化的浪漫,他能够听懂。
可这首他不晓得名字的曲子,给予他难以言明的复杂感受。
大提琴的低鸣像是扎在他最幽微而不可触及的部份,那些无法对他人明说的苦痛。
小提琴与中提琴之间轮流的旋律线,像是必须向前却又不断停步,回过头来发现那个一直掛心的人已经离去的悵然。
乐团工整地落下最后一个长音。
直到放下了弓,观眾们仍旧屏着呼吸。
大抵全都受到曲目的动容。
半晌,才传来第一声拍掌。
音乐厅内登时充满掌声,比第一次还要热情,久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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