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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不该难受,可是她对明楼的感情,全都是真的,她没有办法不在意。
记忆是带有美化作用的。
不管如今,汪曼春做了多少恶事,杀过多少她与明楼的战友,但是她对明楼的感情不是作假。
是,这种感情的确已经成了一种执念,不再是纯粹的爱情,可那又如何呢?谁能保证以后明楼回忆起她的时候,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模糊了她的恶,美化了她的好?
她不喜欢对身边的人也用故弄玄虚那一套,所以有什么不开心,她总是尽可能地直接告诉明楼,即使是为了恋人间相处的一点情趣,她也不会让明楼猜几回。
可是今天,她破天荒地不想。
她想起白天接到的另一个电话,电话里要求她尽快去北平见张月印同志,最好在两天内,最迟三天。
她的继父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她如愿被派中国,身份保密,只有伍豪同志、张月印同志和协助她工作的李小凤同志知道。
即便是蛇医,也只是知道如有需要,玫瑰会与她联系,安排她进行锄奸。
而蛇医与玫瑰,并未见过。
听到敲门的声音,丁薇知道,除了明楼,这个时间,也不会有其他人。
果然,门外响起了明楼的声音:“阿薇,我可以进来吗?”
收拾了一下情绪,丁薇让明楼进了屋。
看了一眼梳妆镜前那张软凳的凹痕,和丁薇散下的头发,明楼问:“是因为汪曼春?”
明楼其实第一反应就猜是因为汪曼春,可是丁薇当时的反应,却不像是他猜对了。
直到姐姐提醒,他才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姐说,女人总是要耐心哄的,他才想起来,似乎一直以来,阿薇都很好哄。
他总以为是因为自己向来坦诚,阿薇又一向观察细致,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她也知道,可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是阿薇一直让他觉得她好哄。
对明楼的话,丁薇没有正面回答,她看了看明楼手里端着的托盘:“这是什么?”
“饼干和蜂蜜水。”
“我当然知道这是饼干和水,我是问——”
“你一晚上都没吃东西,我就去厨房给你拿些当夜宵。”
明楼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把杯子递给丁薇,“还温着。”
丁薇接过杯子,触手温度刚刚好,她抿了一口,甜度也合她的胃口:“谢谢。”
“你今天好像格外喜欢对我说谢谢。”
丁薇再次避开话题,她咬了一口饼干:“这饼干不错,你不尝尝?”
“那我也尝尝。”
明楼说着,抓住丁薇的手,在她咬过的饼干上又咬了一口,点点头,“是不错。”
丁薇动作顿了一顿,她哪里看不出明楼在讨好她,可是她心中烦躁,情感与理智还没有决出胜负,她讨厌这样的自己,非常讨厌。
更讨厌的是,这种烦躁,她没有办法说出口。
吃了两片饼干,丁薇洗了手,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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