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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灰冷的冬雨天，寒风刺骨，似乎可以吹进骨缝中，那种让人灵魂发抖的寒让玄灵子和何堪看起来格外的狼狈，楚穆想要尽快定好新的飞机票，或者直接转高铁去贵州，玄灵子却说，来都来了，去一趟江东门吧。

&ldo;江东门是哪?&rdo;孙大圣天真道，&ldo;好玩吗。

&rdo;

轻霓穿着一件薄薄的羽绒服，孙大圣裹得像个糯米团子，跟在一堆大人里，摇摇晃晃地跟着走。

&ldo;不好玩，&rdo;轻霓俯身帮他拉好围巾，小声道，&ldo;江东门纪念馆，就是南京大屠杀纪念馆，1937年12月13日，30万平民百姓，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延续了整整六周，是中国人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rdo;

孙大圣睁着黑漆漆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好看的球球。

&ldo;1937年，我十一岁喽。

&rdo;玄灵子笑呵呵地摸了摸所发生的的脑袋，&ldo;你看你，我十一岁会能做饭，能挑水，还杀过人……&rdo;

孙大圣抱了抱玄灵子枯干的手，&ldo;师胡，不难过。

&rdo;

&ldo;不难过，难过个什么。

&rdo;玄灵子乐呵呵地向何堪招了招手，&ldo;去看看你师祖嘛。

&rdo;

楚穆挑了挑眉，想起在冰岛时，任道融讲过的事情，&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何堪忙在背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了。

一行人打车去江东门，风声透过车窗缝隙，变成呜呜咽咽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一样。

玄灵子不安地抓着拐杖龙头，不住摩挲着那块历史悠久的木头。

从禄口国际机场到江东门，整整一个小时。

这个地方有种永远无法驱散的灰暗和沉郁，仿佛三十万阴魂依旧寄身于此，阴沉，悲壮，走入广场便寒透骨髓。

何堪下意识地想去扶玄灵子，玄灵子身子晃了晃，一手将他推开，执拗地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往前走。

&ldo;师傅!&rdo;何堪不知道玄灵子糊里糊涂又在发什么脾气，不满地喊了一声，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听到走在最前面的玄灵子突然发出一声悲怆地哭喊。

&ldo;师傅啊‐‐&rdo;

&ldo;徒弟来接您啦‐‐&rdo;

九十岁的玄灵子呜咽着，跪在纪念馆门口，嚎啕大哭。

路人回头，阴雨连天。

&ldo;你说晚上回来给我蒸糯米饭，等了你八十年喽‐‐&rdo;

苍老的哭声里，整个纪念馆都在哭泣，哗啦一声大雨倾盆，整个天和地都在哭声中沉默。

在凡人看不到的世界里，密密麻麻的魂魄醒来，他们走出纪念馆，麻木地挤在门口，像八十年前面临死亡时一样，目光空洞，满脸麻木地看着痛哭的老人。

那些阴魂将整个广场都围拢起来，一望无际，将这些人围在中间。

何堪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捏紧口袋中灭魂符咒。

许久之后，阴魂渐渐散去‐‐这些无主阴魂在这里苦苦等待在世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永生永世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