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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陆嘉念意外地侧眸,扑闪着睫毛等着她说下去。
她从山中小屋回来,一直到搬进金銮殿,崔嬷嬷一直伺候在侧。
尽管那些荒唐事刻意瞒着她,可日夜往复,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那时候,她还担心崔嬷嬷会告诉母后,不过如今看来,她还是帮着自己的。
“娘娘问起话来,奴婢也是这么说的。”
崔嬷嬷拉着她坐下,在无人的夏夜凉亭中乘凉,悄声道:
“奴婢冷眼瞧着,娘娘不像是全然不想应允,而是顾虑太深,打算从头考量。
您若是当真对陛下有意,定要克制忍耐,说不准过段时日,娘娘就点头了。”
陆嘉念蓦然抬头,杏眸微张,托腮望着满天繁星出神。
其实她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母后是她的家人。
哪怕意见相左,也不会把刀子对着亲爱之人。
崔嬷嬷这话算是提点了她,只不过......
什么叫让她克制忍耐?分明应该克制一下的是陆景幽才对!
“嬷嬷说的是,我方才同陛下说了,往后搬回漱玉宫。”
陆嘉念神色如常地回答着,暗中撇撇嘴道:
“以后嬷嬷拿着打狗棍,日夜守在门口,他再来就赶走吧!”
“殿下,您又胡闹了......”
崔嬷嬷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还未再多嘱咐几句,陆嘉念就赌气般起身,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她脚步轻快,在无人的小道上随性蹦跶几下,絮絮叨叨地不知骂着谁。
崔嬷嬷看得合不拢嘴,颇为满意地颔首,吩咐身旁的宫女,道:
“去慈宁宫传话,就说殿下与陛下都是克己守礼之人,并无异样。”
翌日一早,陆嘉念给母后请过安后,当着她的面搬回漱玉宫。
忆起上回紧张尴尬的局面,她心有余悸,加之昨夜崔嬷嬷所言,她本以为母后今日会很高兴。
回到漱玉宫,意味着摆正长公主的位置,哪怕只是表象,母后看着也安心些。
谁知,母后出乎意料地平静,呷了一口茶道:
“你如今大了,自己有分寸就好。
上次在慈宁宫时,母后一时心急,有些话不全是对的。”
母后温柔地坐在她身旁,爱怜地抚摸着脸庞,欣慰道:
“念儿,这辈子终究要你自己过,母后老了,给不了你什么。
若你觉得陛下不错,以礼相待,正常来往便好,往后可以再看。
“
陆嘉念眸光一亮,乖巧地“诶”
了一声,依靠在母后怀中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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