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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继续说下去,侧眸看着城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城主喝了口茶水,语调悠闲:“每一个修士都弥足珍贵,他们可是春水城的功臣。”
管事道:“城主仁慈。”
管事想了想,又道:“那个穿蓝衣裳的,看起来有些眼熟。”
春水城已经经过了漫长的修生养息,好不容易恢复到大火之前的模样,但管事想起那场足以焚天烧地的恐怖灾难,还是心有余悸,以至于他刚刚透过水镜,看见少年一身蓝衣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城主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又回来了?”
他听见管事的话,瞬间,心里浮出些恐慌,但想起刚刚水镜里窥测到的场面,一颗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记忆中的少年,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自认为普天之下除了他全是废物。
那样的人,绝不可能与人如此亲近。
然而,水镜里的少年就像一个耐心开导的知心姐姐,一个坚信世人都是垃圾的狷狂之徒,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温柔姿态。
城主自认为推测得十分正确,斩钉截铁道:“绝无此种可能。”
管事讪讪应:“是。”
“城外的魔物一天比一天强劲,结界快撑不住了,你务必把事情办好”
城主起身往外走,“此事关乎春水城生死存亡,决计不能出差错。”
他走到门口,侍从毕恭毕敬将门推开,城主和管事一起往外走,蚀金窟里的喧嚷瞬间停下来。
原本吵闹的赌徒都停下手中动作,垂首山呼:“恭送城主。”
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叶子牌滚落的角落里,贴着一张符。
符纸化木,地上,长出一棵鹅黄的、小小的草芽。
**
蔺绮回到琉璃台后,又趁众人不注意,去了一趟荒山。
这一次并没有遇上幻境,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茅草屋前。
茅草屋里,魔物缩在角落,它应当把补气丹都吃掉了,身上的生机愈发活跃。
看见蔺绮推门进来时,魔物依旧没什么动作,木木地低着头。
茅草屋又脏又乱,魔物身边却藏了一小块干净整洁的地方,尘灰被小心翼翼扫走,上面还铺了一层松软的稻草,稻草上,躺着空空的小瓷瓶。
“吱——”
锁链晃动的声音。
蔺绮这时才注意到,魔物脚腕上带着重重的锁链,锁链已经生锈,猩红的铁锈不时摩擦脚腕。
它脚腕处已经被磨出红痕,严重的地方鲜血淋漓。
上次她来的时候,还没有锁链。
这一次,蔺绮留下了一瓶金疮药。
魔物慢吞吞抬头,它看着蔺绮,眼中浮出些茫然。
它木讷地把手往稻草上蹭蹭,蹭干净了,才伸手把药瓶抱在怀里。
蔺绮蹲下来,和魔物平视:“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魔物抱着药瓶,呆呆看着蔺绮,然后,歪了下脑袋。
蔺绮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又重复了一遍,魔物依然不说话。
蔺绮无奈,只得作罢,此时天色渐晚,她离开茅草屋走下山道。
她路过江白薇暂住的云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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