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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重就轻得娴熟,宁珣也没再问她。
她上次去见沈澈那日,他便想明白了,她若不说,他也不会再问。
她不想说的时候,从她嘴里问也问不出真话,又何必。
雨声扰得他心烦,他一手托着攀在身上的人,一手无意识地抚过剑鞘。
入手的冰凉并未压下多少躁意,剑上隐隐的煞气引着他拔剑出鞘。
在他手抚上剑柄的那一刻,突然听见她小声说了句什么。
“但极偶尔的时候,也会想求这一场雨。”
雨势渐大,浇灭其他声响,凉亭这一小方地界便似与天地分隔开。
衔池抬眼,醉意熏熏:“譬如这一刻,它在留你,和我多待一会儿。”
她确实盼过一场,祈求神佛,能借她一场大雨。
在东宫大火的那天。
宁珣握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松开,下一刻却猛地扣住她后颈,将她往上一托,吻了下去。
他吻得很重,又深,似是在宣泄什么,衔池却没躲,任他攻城略地,对他予取予求。
水声交缠,檐下坠雨成线。
良久,衔池瘫软在他怀里,困倦之下懒懒抬手,被他捉过去,微侧过头,轻轻落在她手腕一吻。
有些发痒。
她往回缩了缩,又锲而不舍伸手去描摹他的眉眼。
她在烟尘缭绕的火光中未曾看清的眉眼。
宁珣微微低头,方便她抬手去够。
衔池的手却顿了顿。
他的动作让她鬼使神差般想起护国寺初见那回——她作势要去摘他的面具,他拦都没拦,反而低下头,方便她揭开。
衔池不由得微微有些出神——那时候若是她揭了,会怎么样?
她醉透了的脑子只管得住嘴,一不留神,指尖抚在他眉骨,拇指自鼻梁向上,做了一个揭下的动作。
很细微的一下,几乎是立刻她便意识到不好,强装镇定收手。
但宁珣望着她的目光已然变了。
他眼神中的锐意不加隐藏,攥住了她手腕,“想到什么了?”
方才还温存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衔池摇头,兴许是酒壮人胆,也兴许是她还昏沉着,竟没觉得怕,甚至往他怀里深处拱了一下,听着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
久久等不到她回应,宁珣掰过她头,才发现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是心大,还是对他心大?
宁珣捏着她下巴左右看了看。
至少七成,她已经猜出来护国寺那人是他。
但她还没告诉沈澈——他藏了这么久,若是沈澈知晓,必然会立刻采取行动。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初遇时她还不曾见过“太子”
,那便只能是在入东宫后。
又是为什么没告诉沈澈?
是没来得及,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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