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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待教士离开，怀灵笑容满面地倚在门口，下巴朝他手里的衣物点了点，道：&ldo;觉得奇怪吗？如果你知道，黑川城已经十年没出过月级上等的评级，对他们的反应，就会理所当然了。

哪怕放在教廷精英荟萃的帝都，月级上等祭司，也是前途光明，更重要的是，你才二十岁，又有你那位老师相助，五年之内踏足日级领域，并非难事。

他们不是尊敬你，而是在尊敬一位未来的主教。

&rdo;

&ldo;他们就这么肯定我能成为主教？&rdo;叶少卿耸了耸肩，道，&ldo;可是我只是你的托儿，看来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rdo;

怀灵摇晃着他的食指：&ldo;别说成托那么难听嘛，如果你之后不想留在黑川城，可以去帝都呀，教廷枢纽之处，千万教徒的向往，教宗陛下的所在，真正的权贵、名流、天才云集，能让人平步青云的地方。

&rdo;

他脸上渐渐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神往和崇敬之色，眼神一片炙热：&ldo;听说教宗陛下所居住的光明神殿，是普天之下最接近神明之处，还有传说中的教廷神术馆，那可我的梦寐以求的地方。

&rdo;

神明？叶少卿心中一动：&ldo;神明真的存在？&rdo;

怀灵脸色微变，一把捂住了他的嘴：&ldo;你在说什么呢？身为祭司怎么可以质疑神明的存在？小心被狂信徒听去，把你绑上神罚架。

&rdo;

叶少卿拉开他的手，无奈的道：&ldo;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又不是我想当祭司的，等我们的交易完成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rdo;

怀灵一阵无语：&ldo;当祭司有什么不好？替神明医牧万民，地位尊崇，受人敬仰，还有强大的神术，非凡的力量。

你有这样天赋乃是神明的恩赐，为何你不好好利用？&rdo;

叶少卿看着对方义正辞严、循循善诱的神情，淡漠地摇了摇头：&ldo;我没有兴趣为那位从没见过的神明办事，我只为自己而活，我喜欢四处游历，探访各地的名胜古迹，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不想十年如一日的待在空荡荡、冷冰冰的教殿里，这里的景色是很美，可是这么多年，你还没看腻吗？&rdo;

怀灵无言以对地望着他，半晌，神色复杂地道：&ldo;并不是腻不腻的问题。

难道对你而言，世上所有的地方都是路过？没有一个让你留恋，让你有归属感，不管在外游历多久，都会想念挂记，最终会回去的家吗？&rdo;

&ldo;于我而言，黑川城的教殿就是我的家，再住上十年我也不会腻。

&rdo;

他的一番话像是一记重锤，锤得叶少卿大脑茫茫发怔，心里仿佛一下子失了重，既有些清醒，又陷入了更多的迷惑，连怀灵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察觉。

怀灵当然可以掷地有声、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他的家，可是叶少卿呢？

自己呀‐‐早就没有家了呀。

他皱着一对俊朗的长眉，像一个哲学家似的，开始认真地思考起那个亘古以来就没有答案的问题。

怀灵的眼睛真的很毒，嘴巴也利得像刀，还一刀见血。

诚然，从最开始，叶少卿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认知、生活习惯、制度、信仰，一切的一切，他既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孤独旁观者，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跟这个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偶尔有交集，却也能随时挥手告别，就像他辞别温青泽和老陶那样，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踏上新的旅途。

他曾经考察过的那些古迹、旅游景点，等研究的热情和好奇逝去，就可以奔向下一个了，现在也是一样，偌大的世界，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归处。

对于这方世界的人们而言，做一名圣职者是荣耀而神圣的事，可叶少卿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