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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把它撒在上次那个车站附近,它会自己认路回来是吧?”
白马碎碎地踱着步,褚桓随意地拨动着马头,让它围着南山转了几圈,然后取下了它脖子上挂着的另一桶酒,“这个就送我了,再见。”
说完,他轻轻一夹马腹,驱马直行。
他走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却始终没有回一次头。
南山忍不住叫了一声:“褚桓……”
褚桓背对着他,远远地挥了挥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褚桓想。
南山始终立在原地,目送着白马终于绝尘而去,褚桓像来的时候一样,来就来,走就走,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先人的话,不一定就是真的。”
南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他没有回头,只是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长者。”
长者从浓雾里走出来,瘦骨嶙峋的脸上面无表情,就像个粉墨登场的老妖怪。
“圣书上说,‘河那边有一个人能沟通过去与未来,连接现世和末世’,也许真的有,但是你找的那个老师不是说过吗?他们那边有六十万万个人啊。”
离衣族中,“亿”
这个计数单位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水平,长老说起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着难以想象的数字带给他的震撼:“他们男女老少,长成什么模样的都有,你走到‘边界’,才那么一点距离,刚好遇上一个人,刚好带回来,怎么会就是他呢?”
南山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的意思。”
长者说,“你想给孩子们寻觅个出路,所以我不拦你,可是靠一个外人,就可以把大家领过去吗?这个出路是多么的小啊,就像黑夜里着了火地一根头发,你抓不住的。”
南山没吭声,也没解释,他的眼神并没有多少年轻人的锋利,只有大山一样的坚不可摧与无从撼动。
他转身迈进河里,蹚水走了回去。
褚桓离开南山的视线后,其实并没有急着赶路。
越过几座山,他感觉喝下去的半桶酒有一点上头,褚桓勒住马,找了一棵大树,坐下休息了片刻,决定干脆靠在树底下睡一觉。
这一觉没睡踏实,褚桓是被爬行动物爬过的“沙沙声”
弄醒的,这边冬天不像北方那么冷,有时候甚至能达到二十多度,荒郊野外免不了有爬虫,褚桓随身没有什么驱虫驱蛇的东西,只好自己警醒点。
一睁眼,他就看见了一只眼熟的小毒蛇,正左摇右晃地在他面前吐信子。
褚桓:“……”
认识人,听得懂人话,还会千里迢迢地穿过满是迷雾的河追踪到这……
褚桓迟疑地抓起小毒蛇,把它举到自己面前晃了晃:“我说,你其实真是条蛇精吧?”
紧接着,褚桓就听见了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诧异地转头一看,只见一头大猪向他奔跑了过来。
那个……猪?
猪跑到他近前,猛地一刹车,以一种千里送火腿的大无畏精神挺胸抬头地站定。
然后一颗光溜溜的小脑袋从猪背后抬起来,呲着一排小乳牙,冲褚桓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褚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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