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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只穿了件黑衬衣，长腿曲起蹲在地上，指间夹着烟，脸色冷淡，姿势极其随意。

她定定地看他，月色映入那双眼睛，漆黑之中有一抹光。

半晌，她闷闷说，&ldo;……你赶紧站起来。

&rdo;穆城看她一眼，烟雾后头面容模糊，&ldo;为什么？&rdo;尚萌萌没搭腔。

他的脸本就不是多精致书卷气的款，五官立体，目光沉而精锐，浑身上下都有股原始的野性。

平时西装革履下是衣冠楚楚，这么吊儿郎当竟也痞得别有韵味。

但是，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沉默了会儿，尚萌萌皱眉道，&ldo;只有小混混才蹲地上抽烟。

&rdo;穆城&ldo;嗤&rdo;地笑了，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淡道：&ldo;我以前也是混混。

&rdo;&ldo;……&rdo;她怔了下。

以前。

认识这个男人以来，他从未对她提过&ldo;以前&rdo;。

风吹动树叶，夜很安静，穆城指间的烟已经烧了大半，&ldo;我六岁就去了西班牙，在那儿呆了十二年。

&rdo;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ldo;年纪小不懂事，加了黑帮，什么都干过。

去警局就像回家。

&rdo;尚萌萌眸光闪动，眉头皱得更紧。

他转头看她，似笑非笑，&ldo;不信？&rdo;尚萌萌抿唇。

她信。

正常环境下长大的人，不会有那么多伤。

视线游移，她下意识地扫过他全身，脑子里莫名想起那次在浴室外的&ldo;偷窥&rdo;。

那层黑色衣料仿佛形同虚设，她好像又看见了那副水流下的精悍倒三角身材，宽肩窄腰，流畅紧实的肌肉上横亘枪伤刀疤。

性感得，足以让任何女人兴奋。

尚萌萌心跳忽然有点快，身体微热，扶额，转过头直面冷风，平复呼吸：&ldo;……你继续吧。

&rdo;听见他的声音仍旧平静，&ldo;兰姨以前是江家的人，一直跟着我妈。

我在巴塞罗那的十二年，都是她照顾我。

&rdo;顿了下，语气稍沉，&ldo;她的脸也是为我毁的。

&rdo;话音落地，又是&ldo;叮&rdo;的一声。

转头，她看见穆城又点了一根烟。

小半会儿功夫，他面前的地上已经扔了三个烟头。

她皱眉，想去掐他的烟又忍住了，只是语气不善道：&ldo;你烟瘾怎么忽然这么大？&rdo;穆城吐出烟圈，没答话。

他烟瘾一直大，只是她身子太娇，吸多了二手烟不好。

之前在她面前，他都是能忍则忍。

之后好几分钟都是沉默，两人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