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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得关上房门,外面有火把光晃动着照进窗棂,房间内不显昏暗。
他赶紧低声道:“大人,他们真不是贼人……”
见正义感扑面的张大人又瞪眼,忙解释道:“他们是元阳郡九鹤宫的人,负责外出采卖事宜,大人您生擒回来的那个是他们的头,叫解智权。
解有财是他们安在西河洲镇码头的线人,专门帮忙收集信息和一些民间稀罕货物,我验看了他们的身份牌子,千真万确啊大人,咱们惹麻烦了。”
张闻风顿了顿,压低声问道:“你们这边没有出人命吧?”
“没有,那个叫解智开的贼……不是,那个人见打不过,又跑不掉,便公开了身份,任由我们捆绑,大人,这下可怎么办啊?”
吴有得平素的机灵圆滑,都给惶恐不安给吞噬,他越想越害怕。
替罪羊什么的,他们这号小人物,长短大小似乎正合适。
张闻风在房间内踱了几步,脸色一沉,喝道:“偌大个人,遇事便慌了手脚,今后还如何办案子?他们是九鹤宫的人又怎样?到咱们希岭县地头行事鬼祟,公然刺杀公差,他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道律约束,还守不守大安王法?我说你怕他们什么?”
吴有得被训得一愣,半响才苦着脸道:“大人,咱们该如何善后此事?”
只要不要命,明儿有时间,您可劲儿骂一天都成。
先紧着把屁股擦干净吧。
“善后什么?咱们按律行事,又没伤人性命,官司打到京城道录院,咱们都占理,他们是理亏的一方,这事等明日早上请示院主,再做定夺,今晚时间太迟了,暂且先将他们关在解宅,供他们吃喝,不许拿他们的任何东西好处,否则到时惹祸……明白吗?”
“是,是,属下明白!”
吴有得有了主心骨,狠狠点头,心下一琢磨,嗐,是这么个理儿。
对方被他们拿住痛脚,只会息事宁人,不敢追究不放。
他算是稍放心了。
“你辛苦一下,带着兄弟们在这里守着,搞点好吃的宵夜犒劳兄弟们,另外,将贼人的所作所为写成卷宗,咱们这边的人证物证,包括郎中治疗的供述,今晚抓贼经过等等,全部整理齐备,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大人您放心就是,保管不会出差错。”
“院主明日派人将三个贼人接走之前,不要让其他人接触他们,不与他们说话,也不要打听他们来此地目的,明白吗?”
“明白了,我和车兄弟亲自看押他们三个,晚上不合眼。”
“成,辛苦你们了。”
“属下不辛苦,是大人辛苦了。”
目送张大人和那匹木头木脑的黑驴走入阴暗中远去,吴有得舒了口气。
他抹一把额头上的黏糊糊冷汗,转身进大门,手中抛着一颗张大人刚才给他的碎银,扔给钟游檄,笑道:“今日还要辛苦一晚,明日白天,院主会遣人把他们拉走,你带几个弟兄,去搞点热乎好吃的,大鱼大肉,不要酒水,犒劳犒劳兄弟们。”
“好嘞,吴爷您先歇会。”
钟游檄接着银子笑嘻嘻一欠身,再一挥手,两个乡勇嘻嘻哈哈跟他出门弄吃的去了。
车胜穿上外袍,走近吴有得,低声问道:“大人与你怎么说?”
吴有得哈哈一笑,拍了拍车胜肩膀,“安心啦,大人刚才……走,我与你细细掰扯一下这其中的关窍和道理,是咱们想复杂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再则天塌不下来。”
……
往东南方向出了镇子,月朗星稀,河风寒面。
驴子支棱着长耳朵,探头探脑,四处黑黝黝的像是哪里都有鬼要害它。
“观主,太晚了,要不咱们明儿白天……再来捉鬼。”
被观主用淡淡的眼神一瞥,驴子越说声音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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