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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非常遗憾,历史证明这一切都是潘美给这个匆匆赶到的沙场对手准备的见面礼,一道小小的测试题。
答对了有奖,答错了……人世间有些事最多只能错一次。
第二天,南汉军人早早起床,全军的主帅伍彦柔身先士卒,率先登岸。
史称他&ldo;挟弹登岸,据胡床指挥&rdo;。
胡床,其实就是一种可折叠,能躺能卧的大椅子,一些有派头并且习惯于抢风头的将军们都喜欢在战地使用。
至于挟弹,似乎是伍将军的个人武器,不管实用价值怎样不好说,但是总会比铁制的如意强得多。
这时相信伍彦柔的心情是相当的好,他所要担心的只有士兵们是否坐船坐得太久,突然间追击快跑会让身体吃不消。
潘美已经在岸上静静地埋伏了一整夜了。
这一夜里,伍彦柔和他的南汉大兵们一直在船舱里美美地睡觉,潘美和他的宋军们在冰冷的糙丛泥地里默默地忍耐。
这就是付出与代价。
但这远远不是最根本的胜负差别所在,一次佯装撤退以及一夜的埋伏等待,这在军事史上什么都不算,太平常了,只能称其为潘美给伍彦柔出的一道小测试题。
但是南汉王朝千挑万选才派出来的将军居然就上了当。
突然间伏兵四起,没有任何征兆,宋军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
他们每个人的目标都非常准确,伍彦柔,先抓住他!
这就没办法了,一来宋军等了一夜,几乎每一个南汉大兵从船上跳下来他们都看在了眼里,个数都能数得出来;二来伍彦柔太显眼,所有人都站着,就他坐着……
一场大乱,注意,只是乱,根本就称不上战。
史称南汉兵&ldo;死者十七八&rdo;,伍彦柔被生擒活捉。
之后潘美率军重新回到了贺州城下,先在城下砍了伍彦柔的脑袋,然后向城上问了一声‐‐投降吗?
没反应,城上一片寂静。
可那上面明明白白地站着很多的活人。
据说,这到现在,都可以算作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充满了死气活样,能拖就拖的生活智慧。
但是潘美拖不起,他比谁都清楚南汉有多少人,杀了一个伍彦柔,击溃了一次援军什么都不算,援兵们会源源不断到来。
但是攻城……他可实在犹豫,因为他的人太少。
这时有一位官职比他还大的人说话了,随军转运使、原荆湖转运使王明。
这位只负责调集运送军用物资的文职高官愤然而起,对潘美说‐‐南汉援兵将至,当急击之!
但是潘美和全体将领仍然犹豫,他们必须考虑成算和消耗。
王明怒视了他们一眼,转身冲了出去。
下面发生的一幕让潘美以下所有征南的职业军人汗颜,王明召集了自己护送辎重物资的士兵和丁夫,就此冲向了贺州城。
士兵只有一百余名,丁夫不少,有几千,可连武器都不齐全。
冲到了贺州城下,第一个问题是城下的壕沟,就见这些丁夫精神焕发,拿出了各种各样自己称手的家伙,又是锹又是铲,一阵忙乱,壕沟就填平了,紧接着他们就冲向了城门……再以后,他们就进城了。
潘美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下巴都把脚上穿的皮鞋都砸瘪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眼睛,我的眼睛还是我的吗?
但其实原因非常简单,例来如此,死气活样得过且过的就怕凡事拼命来真格的,你在他们的面前砍了谁的脑袋他们都不心疼不害怕,可是只要真杀到了他们跟前,哪怕只是填平了壕沟,还隔着整面城墙他们都会尿裤子。
不信吗?这一段史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ldo;堙其堑,直抵城门。
城中人大惧,开门以纳,遂克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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