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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搂抱着孩子小小的身躯靠在自己身侧,替江蕖理理头发,抚平衣服上的几条皱痕,再多瞧几眼,提了句:“再给蕖儿做几身新衣裳好不好?”
事实上江蕖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江夫人却犹不满足。
可能在她眼里,只要作母亲的不在身边,孩子过得就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
面对这种补偿式心理,江蕖下意识环视一遍屋内焕然一新的装饰:从新糊的窗纱到墙上挂的吴郡丹青——画卷景色疏旷清远,笔墨略施重彩;橱柜上布置琳琅青花瓷和五彩,胎质细洁,釉面或清亮浓翠、或淡雅幽暗......最后再到身下和上面那些相比显得平平无奇,却也柔软无比的坐垫。
一时间,江蕖心情竟有些复杂:“......好啊。”
江夫人听到果然很高兴且满意,喝完茶后便迫不及待地吩咐安排下去,一转身见到旁边的阿眷,觉得这孩子也是可爱,夫人不失慈爱的笑道:“好孩子,过来,告诉我你是不是长胖了?”
这么直接的话瞬间让阿眷涨了红脸,委屈地诺诺道,“回夫人,我没有。”
前胸连着腋下的那块衣服撑得起褶了,阿眷却不好意思承认,江蕖憋着笑替她解围:“我这要裁新衣,母亲的意思是也帮你顺带做了,你还不要?”
阿眷穿得是去岁的旧裳。
她想要新衣,但不想承认长胖的事实,低头扒拉衣服,以证她只是比去年长高了而不是长胖。
夫人故意不点破,临出门前补了句:“没关系,长身子的时候要多吃点。”
江蕖送走母亲后,也笑她:“你看你吃的,连母亲都瞧出来了,之前还推托胃口不好要尝酸杏......”
阿眷幽怨地瞟了江蕖一眼,飞也似地逃出去。
·
江琼此前品级低微,非皇帝专诏无格听政,现官居四品后,获赦和父亲一同参与朝会。
宣政殿中把手话语权的还是那帮老臣。
江琼年纪轻,插不上话;基于他只懂领兵打仗,于政治毫无建树,也没有官员会参考他的意见。
朝会的日子不是每日都有,每月有大半时间无需早朝。
江长歇自回京后,便被陛下以“体恤”
之名,免除庶务。
皇室对江策掌控下的靖西大军虎视眈眈,他和京畿部署统帅在上下朝路上偶遇交谈几句,暗处都有人时刻盯梢,生怕江策惦记上京师。
臣子不得不接受君主的“好心”
,于是,江策抱着放任委从的态度,只有皇帝提名点到时,才抒发己见。
父子俩权当在殿内做个摆设。
江琚则是继续回到国子监上学,和往常作息一般无二,仿佛提议参加科举只是一个小小插曲。
人比以前更加勤奋刻苦,空闲时也常常只能在书房找着人。
也还和以前一样,会在放学归家途中,给江蕖买她写秃了的毛笔,或者是磕裂了的镇纸。
日子便这样晃晃悠悠的过去。
等到所有人都适应了同居一个屋檐下的生活,相处时氛围逐渐变得融合时,便已到了四月中旬。
晚间,江蕖不是很有食欲,动了几筷子就放下了,只是喝汤。
等到家人用完膳后,江蕖理了下衣裳好准备待会儿离席,江夫人此时开口:“我有件事要说。”
江琼的身子突然挺得板正,神色严肃,这是在军营中磨练久了听到指令下意识地举动。
江夫人显然没想到这茬,她瞥了眼,反而奇怪为何短短一句话便让江琼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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