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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4页）

我爸用不得了的口气说道：&ldo;他是韩凌！

画家韩凌呐！

……&rdo;

听我这边不作声，他更急地叫：&ldo;你快出来，别在那里捣乱！

小韩叔叔下午两点要会见一个女朋友！

&rdo;我挂掉电话，他从洗手间出来，朝我微笑。

我怎么也喊不出口什么&ldo;小韩叔叔&rdo;。

与他握手时，我发现他少了根手指，其他没什么不寻常。

他虽不高大，却十分匀称，微笑如一般中年男人那样多少带些心事。

刚开门，迎头撞上路淮清，她是我要好同学的长姊，在电视台主持节目。

她后面跟了个苗条女子，脸不太年轻了，却梳着齐眉刘海。

我想弄清她俩究竟谁来相亲，便磨蹭着越走越慢。

淮清说：&ldo;干嘛走呢？穗子，我们都是来向韩老师求画的！

&rdo;

&ldo;哪里好意思啊，韩老师的画滴墨千金！

&rdo;齐眉刘海说。

两位女士都在脸上涂了粉，也都仔细打扮过。

几年前毛主席过世后，街头一下子添了许多涂粉的女人。

&ldo;穗子，&rdo;淮清对我说：&ldo;她叫张叶。

&rdo;她停下，等我反应。

见我呆得过久，又说：&ldo;她演过电影啊！

&rdo;接着报出个把莫名其妙的电影名字。

我忙深吸一口气。

我不崇拜，但捧捧场逗人家高兴还是善良的吧。

画家领我们走进里屋。

这屋挂了些裱过的画，一幅是两只猴，一幅是匹卧骆驼，第三幅是条狗。

狗上题款道：&ldo;纵是无语也可人。

&rdo;我对着画长时间出神，觉得画里有种难懂的情绪。

画家的技法很独特：将动物作静物画。

画看去平面、滞板，色彩极暗，你却完全大出所料地在凝重色彩里发现一点腥红或翠绿，或一抹无来由的碧蓝，于是一种勃然感便有了，一种带有鬼气、灵光的勃然生命便出现了。

看这些画你木木地看进去，直看到心被什么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