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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下来,他感到头脑中“当”
的一声,灵感迸发出来:我们陷入了泥潭之中,但泥潭不是她挖的。
顺着这个思路他想到了许多不幸和可怕的事,他本能地意识到在她背后有一双黑手,这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命运。
“她是善良的,她处在一片阴影中,说不定有个什么人在背后控制着她……”
穆子敖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这真是个大胆的设想,不过——”
“不过什么?”
“未免太大胆啦!”
穆子敖镇定下来,恢复了他一贯的嘲讽语调,“你了解女人吗?你知道女人是什么动物吗?她们是狐狸,明白吗?狐狸!
她们诱惑你,欺骗你,伤害你,甚至要吃了你,而你至死也不能看清她们的真面目。”
穆子敖也许说得没错,但鲁宾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甚至能回忆起麦婧身边那些莫名其妙的影子,某个没有面孔的男人像幽灵一般若隐若现,有时是一个模糊的背景,有时是一道锐利的目光,有时是一串神秘的脚步声,有时是一缕清爽的气味,有时则仅仅是一种无意识的联想……
他说:“女人是要爱的,不是要了解的。”
穆子敖大笑起来。
“多么难以捉摸啊!”
鲁宾想,“他笑什么呢?是什么东西这么可笑?多么虚假啊,他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笑这么牵强,这么不合时宜,这么难听!
笑去吧,这笑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麦婧,你在哪里?
最近在麦婧那里他体会到了冰火九重天的滋味。
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冰,一会儿火。
他注定还要继续体会下去。
他们的缘分还没结束。
即使他对麦婧恨之入骨的时候,只要麦婧一个电话、一串眼泪、一个幽怨的眼神、一副求助的神情,他马上就回心转意,重新接纳她,毫无保留。
最后一次见面那天,也就是一周前的3月14日,麦婧给他讲了一个梦。
这天是麦婧主动约的他,她向他道歉,请他原谅——那楚楚可怜的腔调,顽石也会点头的,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麦婧说:“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你非常生气,你的脸像一块铁板那样僵硬冰冷,你指责我,数落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没有我插话的余地,你越说越气,越气越说,你的身体随着你滔滔不绝的话迅速膨胀,一会儿工夫就像一座大山那样屹立在我面前。
我吓坏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你命令我摸摸自己的心,我把手插进衣服里面,摸到了一块很硬的东西,我把它掏出来:哪里是心,分明是一块石头!
我惊呆了。
你严厉地说:看看,好好看看,看看你长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然后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大哭起来,喊着你的名字,求你别扔下我,可你像风一样消失了……”
麦婧拉过鲁宾的手,让他摸她的心:“你摸摸,看这儿是不是一块石头?”
鲁宾摸到一坨柔软。
他的心狂跳起来,不知道是该把手拿出来,还是继续向里摸去。
麦婧看出了他的尴尬,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按在她的胸脯上。
她问他摸到的是不是一块石头,他回答说:“千真万确,一块石头!”
麦婧惊愕地看着他,好像要质问什么,他用自己的嘴把她的嘴封住,不让她说。
“嫁给我吧,嫁给我吧!”
他抓着她饱满的乳房喃喃地说,像是梦呓。
“不!”
她的声音像母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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