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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萧凡嘿嘿一笑,标准一副小人进谗言的嘴脸,笑道:“臣听说,黄岩是私塾进的学,后来他读书的那个私塾因先生病死而倒闭,后来进了秀才,曾入某县知县的幕僚,后来那个知县因贪墨而被斩首,再后来,他又入了潭王府为幕僚,洪武二十三年,潭王因胡党一案自焚而死,再后来,他中了进士,被任彰德府监察御史,建文元年,燕逆造反,彰德府沦陷……陛下,他现在要进朝堂吏部,这个……”
朱允炆双目呆滞,沉默了很久,喃喃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扫帚星啊……”
“何止是扫帚星,简直就是天煞孤星啊,不过,咱们也不能太迷信这个,要不……陛下试一试?也许没那么邪门儿呢……”
萧凡坏坏的笑。
朱允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决然道:“不行!
朕可不敢拿祖宗江山冒险,那个黄岩……嗯,蜀地不是有土司叛乱吗?派他赴蜀当招抚使得了,就算招抚不了,祸害一下那些土司也是好的……就这么定了!”
“陛下……圣明!”
黄岩因萧凡一言,被当今天子列入了拒绝往来户,终其一生仕途辛酸坎坷,直到老死。
站队是很重要的一门学问!
——还有一门重要的学问,那就是……别得罪小人!
纪纲府内堂。
哐当!
上好的官窑蓝瓷盏儿被纪纲摔成了碎片,下人们吓得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右都御史景清坐在左侧,脸色有些发白。
景清,纪纲的铁杆心腹党羽,原右都御史暴昭被纪纲寻了个由头罢了官,景清便抱着纪纲的大腿顺利上位,成了纪纲把持都察院的帮手。
景清现在瞧着纪纲铁青狰狞的面孔,感到有些害怕。
他一直知道这个人很凶残,也许是纪纲当年受够了贫困,一朝得志便容不得任何挫折,他把权位看得很重,甚至比他的性命还重,他现在完全只为头顶上那道光环而活着,一旦失去,他便不值一文,所以他不能失去那道光环。
而英国公萧凡,却像压在纪纲头顶的一朵黑沉的乌云,渐渐掩盖了那道原本夺目的光环。
有的人天生便是宿敌,不死不休,比如萧凡和纪纲。
“十万两?十万两!”
纪纲双眼通红,喉咙发出类似野兽般的低沉咆哮:“我哪来的十万两?姓萧的,欺人太甚!”
景清尽管心中害怕,仍不得不轻声道:“天子帮大人求情,萧凡给您减了一半……”
纪纲两眼发出赤红的光芒,死死瞪住景清,怒道:“减了一半又如何?这是恩典吗?这是施舍吗?明明是萧凡存心敲诈,现在倒好象是我纪某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一般,十万两!
姓萧的这是要我的命啊!”
景清被纪纲瞪得手脚冰凉,慌忙低下头,不敢吱声。
纪纲顿了顿,仰天悲愤道:“……这世上天理公道何在!”
景清:“…………”
你纪纲陷害那么多大臣,杀了那么多人,抄了那么多家产,那时怎么没听你说这句话?现在被人欺负了,倒想起了天理公道……你以为老天爷是你干爹呢?
景清低着头,心中却浮起一阵非常荒诞的感觉,同时也有些自哀,跟着这样一位主子,前途堪忧啊……
“大人,萧凡多行不义,自有老天收他,眼下若大人不想得罪萧凡,还是得抓紧筹齐十万两银子,不然……谁都摸不准姓萧的脉,鬼知道他下一步会干出什么事来!”
纪纲浑身一激灵,恢复了理智,咬牙道:“十万两……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银子?”
景清想了想,道:“大人勿忧,下官倒是有个办法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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