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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厌眸光稍凝,只觉此人一副矫矜做派,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怕是连只重弩都费劲能拉开。
思及此,霍厌睨眸一下转身,而后双手搭着□□,出矢箭头随之对准了拓跋稷。
见状,西凉使臣团各个面色巨变,骇然生畏,就连侧旁站着的荆善都跟着一瞬惊诧。
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荆善不解,心想将军历来行军也从未苛待过敌国使团,怎这回忽的迸现出这般汹涌难抑的杀意。
眼见西凉使团中有胆小者,此刻已然有吓跪的势头,霍厌倨傲收颌,慢慢松了持箭的力道。
众人松了口气,见霍厌把□□随手扔给一旁的兵士,而后口吻淡淡地只吐出两个字:“劣弩。”
这话,也不知是否意有所指。
霍厌如此施下下马威,叫凉人使臣人人心头生怯,唯独那拓跋稷始终神色从容,闻言也面不改色。
进了主帅营帐,拓跋稷直接开门见山。
“霍将军,如今胜败已分,我等心服口服。
初战时,是王兄擅自伪令而领兵犯梁,父王本无意叫边境百姓再尝战苦,可奈何王兄已然决定破釜沉舟,故而这才无奈下达王令。
现在王兄算得自食其果,得了教训,但血缘至亲终不可弃,遂父王派我从中调和,愿以朔州换回我王兄一命。”
说完,又显诚意的将朔州城内城外的兵防布阵图献上。
霍厌看着拓跋稷为了他那废物哥哥这般言辞切切,放低姿态,当下哂笑一声。
“朔州?”
拓跋稷点头,认真言道:“朔州城是我王兄的封地,此番是他寻衅在前,故而一切后果自该由他来承受,这也是父王之意。”
霍厌却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黑红玉扳戒,半响才幽幽开口:“朔州不够,再加一宽城。”
拓跋稷拧了下眉,当下有心争取:“朔州是我西凉边腹大城,方圆百里,人口近万,如此还不够?”
“是啊。”
霍厌食指蹭过眉峰,神色十分慵懒地开口言道,“在本将军眼里,大王子的命值这些呢。”
拓跋稷脸色变得不太好,“霍将军这是执意要趁火打劫了……”
“也不是。”
霍厌觑着他,摆出胜者自得的傲倨姿态,“我不强求,若是拓跋川身首异处,那得利的不是三王子嘛,西凉王位,我助你得来如何?”
当着西凉这么多外臣在,即便拓跋稷真有这个心思,也不可能轻易启口应下。
霍厌这话,除去明显挑拨离间的意味,实际更多则是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的怠慢。
闻言,拓跋稷手心紧握了握,强忍着情绪,缓下来后依旧和颜悦色道:“宽城是边南枢纽重城,此事我做不了主。”
霍厌已经阖上眼,没了和拓跋稷继续往下谈的兴致,“做不了主,那就叫个能做主的来。”
“待我回去回禀过父王,再来给将军答复。”
言毕,西凉其他使臣都觉大梁是狮子大开口,谈判只得僵持。
既无法继续往下谈,他们面如土灰,陆续着出离主帐,而拓跋稷走在最后,果然如霍厌先前预料到那般,待凉臣们出帐后,他刻意顿住脚步,似有话说的留了下来。
“三王子还有事?”
拓跋稷不卑不亢,“方才谈的是公事,现在,我有件私事想与将军私下谈一谈。”
闻言,霍厌嘲弄地勾了下唇,心想他没先去找他的麻烦,他倒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荆善不明情况,在旁警惕言阻:“你有何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问,将军事忙,哪有时间和你谈什么私事?”
没等拓跋稷说什么,霍厌率先挥手示意帐内人员全部下去,听命后,荆善与校尉单起面面相觑,但到底不敢违逆将军是命令。
清了场。
霍厌睨眼,等着他说。
“将军,我时间不多,所以莫怪我开门见山,说得直接些。”
拓跋稷冲他躬了下手,而后神色认真继续道,“我知将军出征前刚刚娶过夫人,但将军与我族素有仇怨隔阂,又怎会心甘情愿娶一凉女,所以便猜测,定是梁帝下旨将军不得不娶,才有今天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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