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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远笑笑,下去吩咐去了。
除苏窈外,盛华和段凛行了礼,各自寻位置落座,苏窈坐在魏京极的斜对面。
门被关上,只有侧面一层珠帘隔断,往下可以看到戏台和拍手叫好的茶客。
苏窈怕热,便叫人将帘子钩起,往下一览无余。
外头的声音嘈杂入耳,里间的沉默更震耳欲聋。
还是盛华开口:“殿下在这等了多久?可是等乏了?”
青年单手拎起酒壶,难得浑身透着股慵懒劲儿,眼角淡青明显。
他避开盛华想接过的手,兀自倒茶,一时间房里只剩茶水入杯的“哗哗”
声。
段凛笑道:“今日日子好,路上遇到两个迎亲的,耽搁了些功夫,才令殿下在此久坐,不若以茶代酒,我等给殿下陪个不是。”
苏窈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自己哪得罪了魏京极,唯一的可能,估摸着是等久了不耐烦?
于是也附和道:“嗯嗯,段凛哥哥说的不错,太子哥哥.日理万机,难得清闲,我们却还让他在这等着,实在该罚,就以茶代酒自罚几杯?一会儿还要登船回去,酒喝多了误事。”
魏京极冷白手指正摩挲着瓷白杯身,不轻不重地抚弄,像是在把玩珍爱的瓷器,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表情却显而易见的冷。
苏窈开口,他动作滞缓一霎。
三人轮番说完话,又叫人拿了海碗来,各自倒上三大碗茶。
喝完,梁远也叫人备好了酒菜,依次端上。
楼下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苏窈坐在段凛身边,开始同他们讲戏,她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打量她,晦暗不明。
她知道是谁,但没有看去。
就像她知道魏京极是在生气,但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乱七八糟讲了一通,苏窈朝盛华使了个眼神,拉着段凛就要走,“盛华姐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去我姨母那一趟,就同段凛哥哥先回去了?”
魏京极的视线落在她拉着段凛袖子的手上。
冰清,白嫩,细瘦的似乎稍一用力便能折断。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
雷雨如柱,乌云翻滚,寝殿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
等他听到动静,苏窈已经端着一支灯台,抱着他宽大的衣裳走来,长发凌乱,满脸是泪。
她回到京城许久,可下雨天还是会有梦魇。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单膝跪地,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为她揩去眼泪。
“害怕了?”
苏窈点点头,又哭着嗯了声,有自己的寝殿,再小的年纪都是一个人住,夜里若打雷,他会在她房里待到她睡着。
眼下她被吓醒,他安抚了她一会儿,将她抱去她的寝殿。
到了地方,他想松手,苏窈却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角,刚哭过的眼睛微肿,仿佛下一秒又要哭出来。
“你陪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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