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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危曾经是太后的心腹,不管其结局如何,终归是给太后卖过命的,乍然蹦出这么一句惊悚的言语,且不论是真是假,面上最难看的肯定不只是书辞。
这个时候,在场众人无不认为说此话的是个脑子没长好的缺心眼。
安青挽被三公主皱眉使眼色地拿手肘捅了捅,一脸倒霉样地闭了嘴。
太后沉默着没有吭声,傅老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当下含笑着给了个台阶:“安姑娘说笑了,那梁秋危可是太监,太监又怎么会有孩子呢?阿辞是我傅家的骨血,言大人临终前留有遗言,如假包换,错不了的。”
此时,专注喝酒地沈冽淡淡笑道,“安大姑娘真是语出惊人,这般稀奇古怪的段子也想得出来,为了博大家一笑,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小王在这儿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他这话半是调侃半是讽刺,在座的听完,便开始蹩脚地跟着附和,稀稀拉拉地笑了两回,勉强算是把这尴尬的场面给圆了过去。
太后的面容僵了片刻,大概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什么不愉快来,终于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
因得她这个笑,四下里的气氛随之缓和。
书辞暗中松了口气,不经意看见傅家夫人在擦额头的汗,心下隐隐愧疚。
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被自己连累着受这样的惊吓,她实在是过意不去,正欲开口,门外忽有人大步流星走进来。
没让人通传,也懒得等回话,昂首阔步,依旧是俯仰从容的姿态,这个身影猝不及防地跳进书辞的视线里,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沈怿?!
他不是在禁足么?
一旁的三公主替她发问:“沈怿,你不是在禁足么?圣旨在上,你敢抗旨?”
他视线连转都没转一下,只朝殿上的太后款款行礼,“儿臣来给母后祝寿。”
肃亲王的态度依旧目中无人,然而短短一句话,表示自己出师有名,似乎皇帝在这儿也不好意思阻拦他尽孝。
三公主颦了颦眉,欲言又止。
太后倒是没计较这些,她今日心情不错,摆手示意道:“好好好,来了就好……来瞧瞧跟前的这是谁?”
还能是谁,一早就看见了。
沈怿斜眼往身旁瞅去,她今天换了一身行头,打扮不十分艳丽,但有模有样的,像个大家闺秀,极少看见她穿成这样,便忍不住挑眉多瞧了几眼。
正好书辞也悄悄地望过来,两人目光交汇,各自都含了些许笑意。
“方才正提到你呢,想不到你这孩子来得这么巧……”
沈怿垂首又请了个安,恭敬道:“儿臣戴罪之身,寿礼准备得简单,还望母后不要见怪。”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怎会怪你,心意到了就好了……”
她笑容和煦,半点看不出有为难之意,“趁今天高兴,都留下来陪我吃席吧,热闹热闹,晚些时候再回去吧。”
太后发了话,却是冲着傅家夫人说的。
“多谢太后抬爱。”
她自是颔首道好,知晓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怕再节外生枝,于是赶紧领着书辞退到一边。
底下的小太监陆陆续续摆上宴席,殿中声乐奏响,窈窕婀娜的舞姬们从四面八方翩然而来,在各色纷繁的衣袂间轻步曼舞。
沈怿特地挑了个位置和书辞坐在一块儿,他执杯喝酒,漫不经心地欣赏这场歌舞。
哪怕挨得近,在这种地方讲话也并不方便,书辞身子一歪,不着痕迹地偏向他,压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后者嘴唇压在酒杯上,不紧不慢道:“救你来了。”
无论肃亲王革没革职,他只要在,就没人敢为难她,这是多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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