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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霍尔立即就问。
“因为他愚蠢吗?”
尼古拉并不回答他,走了出去。
霍霍尔缓慢而疲倦地在屋子里踱步,像那细小的蜘蛛似的脚在地板上发出索索的声音。
他已经脱了皮靴,——他常常如此,为了不妨碍符拉索娃的睡眠。
但是此时母亲还没有睡着,尼古拉走了以后,她惊慌地说:
“我很怕他!”
“是啊!”
霍霍尔慢慢地拉长了声音说。
“他是一个容易生气的孩子。
妈妈,以后您对他千万不要再提依萨,那个依萨确实是一个暗探!”
“有什么奇怪呢?他的教父就是宪兵!”
母亲说。
“尼古拉大概会打死他的!”
霍霍尔心事重重地继续说。
“你看,我们生活中的官长们对他们的下属,养成了什么样的感情?像尼古拉这样的人,要是受到了屈辱,并且难以忍受的时候,——结果会怎样呢?在空中鲜血飞溅,在地上发出肥皂一般的泡沫……”
“怕得很,安德留夏!”
母亲低声说。
“不吃苍蝇是不会呕吐的!”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安德烈说。
“总之,妈妈,他们的每一滴血,都是人民的几缸眼泪所酿成的……”
他忽然低声地,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正当的事情,——但是,并不能给人什么安慰!”
22
有一回,是在放假的日子,母亲从铺子里回来,她推开了房门,站在了门槛上,突然,好像被夏天的暖雨浇了一阵似的,全身感到了欢喜,——房间里面,洋溢着巴威尔那种充满了力量的声音。
“是她来了!”
霍霍尔喊了一声。
母亲看到,巴威尔很快地转过身来,他脸上闪烁着一种对她说来将有一种重大希望的光彩。
“终于回来了……回到家里了!”
因为太意外,所以她茫然失措地说着,坐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弯下身子倾向母亲,眼角含着小粒的明亮的眼泪,嘴唇在颤动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当口儿,母亲也是在沉默地望着他。
霍霍尔轻轻地吹着口哨,垂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到院子里去了。
“多谢,妈!”
巴威尔声音低沉地说,一面用他抖动着的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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