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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顿说:“是。
如果你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探听出你妻子曾经跟我说过什么,那你可以走了。
我会通知工作人员,这并不是一个咨询,退还你费用。
还有什么事吗?”
贺顿站起身,扶了一下沙发,以抵挡突如其来的昏眩。
不想老松在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之后,反倒平和了一些,说:“通过和我妻子的谈话,你了解我吗?”
贺顿停顿了一下,思索着如何回答。
说“不了解”
吗?显然不是真话。
说“很了解”
吗,她听到的都是一面之词。
贺顿谨慎地反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反问是一个很好的策略,既能为自己赢得时间,又迫使对方必须进一步阐释动机。
拈花微笑飞叶试探,谈笑之间潜藏窥破,是心理师的基本功。
老谋深算的老松上当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了解我。”
贺顿言简意赅:“你很孤单。”
老松怦然心动,没有人曾这样对他讲话。
男人,一定要浑身是铁掷地有声。
他说:“你怎么知道?小小年纪,如何能体谅这份心境?”
贺顿说:“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年轻。
我已经很老了。”
一句话,惹得老松的嘴角出现笑纹,说:“你有多么老呢?难道比我还要老吗?”
贺顿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比你要老了。”
老松大不解,说:“我不探问你们的谈话细节,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有多大年龄,我比她还要大三岁。”
贺顿说:“我说的不是生理上的年纪,是心理上的年纪。”
老松说:“人们都希望自己心理年龄年轻,你怎么恨不得自己老态龙钟?”
贺顿说:“心理师的工作让我沧桑。
那么多人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我,感同身受,息息相关。
让我得以窥见人生的丰富和奥秘,生死无常,世态炎凉。
我实在是走过了太远的路,好像已经三千岁了。
心中充满沧桑的年轮,像一个老妖。”
老松吃惊地打量着这个并不美丽的矮小女子,他在官场行走多年,所见所闻车载斗量。
似这样的感慨,闻所未闻。
贺顿也有些奇怪,通常她嘴巴很严,今天怎么直抒胸臆——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在一个不合适的地点,面对着一个不合适的人!
也许是高烧和大芳的命运,让她心烦意乱吧。
赶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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