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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健坐在驾驶位,比对三大队的警车还要熟悉,边发动电机边说:“两位,不是省那打车钱,这东西不烧油,多环保啊。
我们最开始在社区拉到活儿,一听说要跟我们走路去公司签约,那老头老太太转头就回家了。
后来我发现,这东西好啊,他们接孙子孙女放学都用这个,马上安排公司给配了一辆。”
可惜,没开出五公里,老头乐就趴窝了,廖健也不害臊,打电话让儿子过来把车接回去修,三个人还是打车去了更远的郊外。
到了村口,看见下面坑洼不平还冒着水泡的土路,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开下去了。
这样也好,三人步行,穿过田埂,抄些近路。
程兵一指地平线尽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排平房,就带领着兄弟开始艰难跋涉。
春耕早就开始了,一排排玉米秧整齐地插在地里,显得秩序井然,空气中都是生机勃勃的泥土芬芳。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尽量不破坏村民的成果。
弯着腰走了一段时间,三个人后背都烤得火辣辣的,廖健直起腰,自然而然地从旁边驱鸟的稻草人上摘下草帽,扣在自己头上,刚好合适。
抬头看看平房的距离,廖健忽而定在原地。
“兵哥,你还有印象不?”
程兵茫然摇了摇头。
“咱在这儿抓过人啊!”
蔡彬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那次跟缉毒警配合抓毒。
快秋天了,玉米长得老高,穿梭在田里,就像咱们三个现在这么近,都谁也看不见谁。”
“是他们有枪那次吧?”
程兵也陷入了深远的回忆当中,“我记得正摸排呢,枪突然响了,我让你们都躲在田埂下面,就老马这愣种直往前冲,气得我……”
廖健朝旁边一指:“那不就是那片田埂吗?”
蔡彬摇摇头:“不对吧,这田埂都一模一样,多少年了,你还能认出来?”
程兵也跟着否认,三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廖健突然喃喃自语:“我觉得就是那儿,肯定没错。”
未到平房,先闻狗吠。
那不是单一看门犬的示警,而是无数同类狂躁的咆哮。
程兵一下理解为什么这排平房外的小院没有传统村居那种高墙了。
这不计其数的恶犬,比最精密的锁还管用。
围了一圈的墙垛大多已经塌陷,那些挖机、通讯和打井的广告残破不堪,没比田埂高出多少,垛上没有村民惯用防盗的碎玻璃,那些支出的生锈栅栏也都套上了倒着的空啤酒瓶,屋主平时应该嗜酒如命。
门柱上的红星已经褪色斑驳,一块牌子随意地挂着,随风摇晃,上面用红笔手写着:内有恶犬,生人勿近。
来到院门外,还没进去,一股粮食发酵混合粪便的恶臭味扑鼻而来,根本躲不开,三个人都打了个趔趄。
廖健直接捂住鼻子:“这味儿够大的。”
没等另外两人做出回复,一声尖锐的咆哮自院子中央响起,霎时整排平房安静如常,其他的犬种全部噤声。
突然,一道黄黑色的身影呈直线自院内冲出,那是一只巨大的恶犬,长相是德国牧羊犬的样子,身形却如藏獒一般宽大,应该不是纯种。
它口中的涎水四处乱甩,活像一只患上狂犬病的疯狗,然而,它舌头却完全缩在嘴里,呈完全攻击的情态,这显示出它的大脑非常健康,正在思考膺惩三位不速之客的最佳路线。
它的眼眶内除了黑色的瞳孔,剩下的部分完全被红色淹没——要不是尾巴翘起这个特征,程兵认为它完全就是一头野狼。
无论经受过多么专业的训练,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能超出这类恶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姿态,这只德牧串已经来到了院门,只见它高高跃起,不多时即将扑出最完美的弧线。
站在最前面的程兵无疑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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