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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睡了一日一夜才缓过来,她也不知道时瑾初是什么时候走的,等她再醒来时,是被绥锦叫起来请安。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没等到早膳,就着茶水咽了两块糕点。
见状,绥锦没忍住念叨:“瞧您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胡闹。
()”
邰谙窈觉得她真的冤枉死,这分明是时瑾初的错。
许是饿得久了,反而吃不下太多东西,几块糕点填饱了肚子,她没再错过今日的请安。
待请安结束,她今日也不曾和周贵嫔她们一起,而是被邰修容叫住,和她一同去了蔌和宫。
相较于第一次来时,蔌和宫冷清了很多。
扶雪难得地对邰谙窈摆出冷脸,奉茶时,扯开唇角:“蔌和宫都是陈茶,也不知道仪婕妤现在是否喝的惯。”
邰谙窈还没说话,邰修容就出声训斥:
“扶雪!”
扶雪一顿,她忍不住地红了眼,转身跑出了内殿。
邰谙窈一点也不意外会受到扶雪这样的对待,她捧起杯盏,咽了口茶水,许是她舌头也被养得娇了,一下子就分辨出扶雪说得没错。
扶雪一出了宫殿,殿内就没了其余人,只剩下三人,其中二人分别是邰谙窈和秋鸣,不知道的恐是要以为邰谙窈才是殿主人。
邰修容见扶雪跑出去,她没有拦,没忍住地呛咳了两声,痼疾难耐,她堪堪扣住床榻边缘,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让人一眼就意识到她的痛苦,她现在没涂脂粉,脸上的病容再也藏不住,许久,她终于缓下来,两颊透着异样的潮红。
殿内安静,响起她有气无力的声音:
“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别怪她。”
邰谙窈朝秋鸣看了一眼,秋鸣立即服身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邰修容闭了闭眼,她哑声:“你何必……”
邰谙窈打断了她:
“姐姐不是说自己药石无医了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邰修容看着眼前这个终于肯喊她姐姐的女子,一时间竟然觉得她格外陌生。
其实本来也就陌生。
十余年的时间让二人根本没有什么情谊,她被送入宫的价值只有替自己诞下皇嗣,谁甘心成为踏脚石?
于她而言,她不是她姐姐,而是她前路上不得不除掉的障碍。
邰修容听见眼前女子平静道:
“姐姐既然已经油尽灯枯,何不替我解决一下麻烦?”
邰修容的手都在颤,提起至亲的生老病死,她话音中没有一点波动,像是废物利用一样。
邰修容喉间溢出些许铁锈味。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邰修容握住杯盏,她杯中只有白水,她身体差得连茶水都喝不得,但她依旧紧紧握住杯盏,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察觉到一点暖意。
她堪堪哑声:
“……那是人命。”
邰谙窈偏头看了她许久,轻声道:“她们害我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是一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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