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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寂静像夏季潮湿的梅雨绵延,无尽的酸痛顺着五脏六腑爬进云澈的心脏,如针尖戳刺,虽带来不了致命的疼痛,但足够折磨。
良久,久到素弦的脚步在回廊中响起,伴着她焦急的低语:“姑娘又上哪透气去了,怎么这会儿了还不见回来......”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云疏伸手,轻轻攥住云澈的手臂:“我该回去了,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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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两个园子,急得满头大汗准备再多找几个人出来找人的素弦,在回廊前碰到了自家姑娘。
她气得直跺脚;“我的好姑娘,你又跑哪里去了?我差点以为家里出了贼,将您给掳走了!”
嘴上虽然埋怨,但素弦还是上前挽住云疏的胳膊,两人一同朝屋里走去:“我早早就备好了热水,就等着您回来洗漱了。”
“在祖母房里闷得有些热了,于是去前边园子里坐了一会儿,”
云疏拍拍素弦的手背,“倒是劳烦你为我担心,等明儿一早,我亲自下厨给你炖一碗鲈鱼羹赔罪,好不好?”
她狡黠地眨眨眼,那双眸子在明灭的烛火中闪着灵动的光,就像一只卖弄讨好的小狐狸。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实则却更像姐妹。
素弦在云疏面前不以“奴婢”
自卑,她也不会摆小姐架子。
洗漱后,素弦一边帮云疏整理床褥,一边试探着问:“今日晚饭时,老爷定下了婚仪的日期吗?”
那时她正在屋子里收拾云疏的嫁妆,不曾陪着云疏去用膳。
坐在镜子前给头发上涂抹茉莉梳头水的云疏动作一顿,漏掉了一缕还未照顾到的发丝。
她抬眸看着镜子中还在忙活的素弦的身影,轻声说:“定了,下月初七。”
“那是没几天了,”
素弦停下手里的活,掰着手指开始算日子,“好像也只剩一旬的时间了,不过好在之前该准备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只等老太太再添些东西,就可以等陆二公子上门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就算陆家因为世子逃婚的事情不想张扬,但这也太仓促了些。”
云疏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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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云疏拥着薄被躺在床上,眼皮虽然沉重困倦,但思绪却意外地清醒。
朦胧的纱帐外有一点摇晃的烛火,散了一缕微弱的光照进来——她害怕独自一人深处全然的黑暗中,总要叫素弦为她留一盏小小的光亮,如此才能安心入睡。
今夜有些失眠,飘飞的思绪不知逡巡到了记忆里的哪个角落,居然叫云疏想起了刚来云家的那几年。
她原本也是有过宠爱的——那时候的云靖和沈兰月蔼然可亲,将她视为亲生女儿,对待她与对待云茱一般无二。
那时她好像才九岁,被云靖接到庄国公府以后就由原先的姜姓改为了云,名字记入族谱,对外说是年幼体弱,送去乡下庄子养了几年才接回来。
也是那一年,宸王与几个官员查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巨大腐败案,皇帝一怒之下抄斩流放幽禁百余人,这其中就包括云疏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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