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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千里,”杨州有些担忧地走过来拉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没事,”梁千里将手臂抽出来,漆黑眸心露出执拗,“我没事。
”
没事,没关系,这很正常。
他安慰自己。
每个人都会有新朋友,谁会停留在原地。
少年时期的成长是飞速的,疾驰的,像一只迅疾的燕子,也是蛮长的藤蔓,忙着抽出繁枝茂叶,哪里记得住晨间朝露的每一寸光影,春来署往,记忆被那年夏日的太阳蒸发消失殆尽,在正常不过。
没有关系。
这三年的煎熬和磨练让他成长,也教会他一个道理。
愿望要等得起,思念也要耐着住。
他挣扎了三年才换来这个珍贵的机会,心里绵延不绝的念想、满得快要溢出的情感早就已经变成一味经久不灭的文火,熬着他,也给他希望,提供温暖,溢满胸腔。
即使只是想象中的亮和光,那把火也燃烧得起劲,支撑他在那段寒冬中踽踽独行。
梁千里很快就确认,萧厉并不是没有认出他,而是他不得不认清,自己早就从对方的生活里退场。
即便幸运地被分在了同在一个班级和同一个宿舍,他和对方的交集也少得可怜。
倒并非是对方故意疏离冷落他。
没有,完全不是。
不是故作冷漠,也不是赌气,萧厉看他像在看一个普通同学,班里的任何一个普通同学。
平静、自然、不上心。
这比萧厉生他的气更让他沮丧无力。
槐高软硬件设施很好,四人间宿舍明亮宽敞,独立卫浴附带不小的阳台,浅木色系上床下桌。
萧厉和他的床位并列在同一边,共用两个床之间的三级小床梯。
梁千里以为寝室里没有人。
“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他吓了一跳。
对方应该是刚洗完澡,漆黑利落的短发和料峭的眼尾蒙着氤氲的水汽,也不好好擦干。
和小时候相比,他轮廓越发利落分明,漆黑锋利的眉眼疏淡冷傲,个子挺拔高大,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性感。
梁千里的心蓦然剧烈跳动起来。
这还是入学以来,他第一次和萧厉独处一个空间。
有限余光随着那道挺拔身影移动,肩直、背挺、肩颈线条气势迫人。
萧厉在梁千里殷切紧张的目光下走到他面前,沉声提醒道:“鞋子放好,不要摆在过道挡到别人。
”
并不是多么严厉的语气,梁千里还是刹时间脸红到耳后根。
过了三秒他才找到自己的脑子和舌头:“对、对不起,上晚自修的时候太急了,没有注意到,我马上去拿走。
”
对方没再说话,拿过平板上了床,放下床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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