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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才落,一抬头却见庄瑶正站在门口,视线在屋里一扫而过,朝廖陌点点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少年道:“廖大夫走好,罗衫,还不快掌灯送送廖大夫?”
少年飞快地爬起来,连落了一脸的眼泪也不敢擦,“哎”
了一声,跑出去接了一个小厮手上的灯笼,引着廖陌出去了。
庄瑶叹了口气,摇着头看向萧挽缘和庾睦:“江愿,爹晓得你心地宽厚,当年出了那事,都不肯休夫。
可如今你总算是大好了,难不成还要留这么个祸害在身边?”
萧挽缘微微皱眉,看来那个叫罗衫的少年敢对庾睦这么不敬,也是因为庄瑶对庾睦厌恶的态度明摆着在那儿,上行下效,底下人对庾睦自然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爹,这不可能是他做的,”
萧挽缘有意无意地往庾睦身前挡了一些,解释道:“他眼睛看不见,在山上也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可能去寻什么菖蒲和曼陀罗来熏衣服。”
“这我当然知道,我量他还没那个胆量来害你。
可他是你屋里人,本该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现在倒叫别人通过他来害了你,岂不是一桩大大的错处么?”
庄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朝庾睦看了一眼,微恼道:“你看看他,原先就没一点心眼,害得你被人下毒发病不得不离家。
那时还勉强可以说是年纪轻不懂事。
可现在再看,他还是没一点长进,刚回来就又出了这种事,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你叫我这个做爹的,怎么能放心?”
萧挽缘一愣,到现在才算明白过来,庾睦所谓的“是我害了妻主”
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应该是他一时疏忽,让旁人得手,在萧江愿的饮食中下了药。
可他毕竟是个盲人,出了这种事,虽说有一点“不察”
的责任在,也毕竟是情有可原的吧。
何至于这么一大家子,都咄咄逼人地对他不依不饶?
“爹,这不关他的事,这衣服原本是给我的,是我看他那件单薄,才给他披了,”
萧挽缘不紧不慢地解释,一边道:“何况,衣服是家里送上山去给我的,这个熏香,想来也是这大院子里的人做出的事。
我和庾睦刚回来,对家中事情还不了解,还望爹爹替我查明真相,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
庄瑶一愣,得知这危害女儿的东西竟是从自己手上流出去的,立刻大怒道:“什么?竟会有这种事……锦心,你去,去把库房的管事娘子给我叫来!”
“爹,不要打草惊蛇。”
萧挽缘及时拦住,反对道:“既然要查,不如顺藤摸瓜,查出指使者,否则这种事还是会层出不穷,叫我们防不胜防。”
她一边说着,便回到床边,伸手把庾睦的手握了握:“至于庾睦,不管怎样,他都是我明媒正娶的相公,不是任由哪个下人都能对他动手动脚的。”
庾睦忽然被她握住了手,下意识地要缩,却又听得她道:“罗衫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依女儿看,应该好生管教一番,叫他知道到底谁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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