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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柏昌回去以后就大病了一场,梦里浑浑噩噩,闪过很多人的影子,前尘往事俱湮灭,能抓在手的,却唯有那句“从未”
。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后来沈思洲被寇柏昌带到了沈清游的老家成州,那里天高皇帝远,是最安全的地方。
寇柏昌问过他想不想读书,想不想知道父亲的事情。
年幼的沈思洲以为这个叔叔是要给自己说故事听,脆生生答道:“想!”
寇柏昌便全都跟他和盘托出,没有一丝保留,包括当时自己的冷血残忍、见死不救。
小小的沈思洲听完后没有太多的感想,因为太幼小的他其实不太能听懂寇叔叔的话,他听明白这些旧事已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当时的他只觉得这个故事好长好无聊好啰嗦。
寇柏昌问他有没有想说的,他最后只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爹爹不让你告诉我,你却都跟我说呢?”
寇柏昌朗声大笑:“格老子的没想到我说了这么多你居然只问这个。
为什么都告诉你,因为我寇柏昌言而无信,是真小人啊。”
沈清游要当伪君子,我偏要做真小人,这厮凭什么将我比下去!
崔白菀窝在沈思洲的怀里听他慢慢说出这个故事,听完后唏嘘道:“原来寇叔父和公公还有这样的渊源。”
沈思洲笑道:“是呀,他这人最是要强,跟我爹斗了大半辈子,我爹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可把他怄死。”
“那叔父呢?现在还恨公公吗?”
“我也不知,我每次问他这个问题他都气得要打我,不过我猜他应该是不恨的,他混了这儿多年,比我爹还可恶的人海了去了,他哪儿还顾得过来。”
沈思洲道。
“他打你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吧。”
“我猜也是。”
两人笑作一团。
崔白菀突然又问他:“那你呢,恨寇叔父吗?”
沈思洲想了想,转而笑道:“少时不懂事,其实心里是感激他的,心里却总是过不去这道坎儿,所以与叔父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叔父却从不与我置气。
他嘴硬不饶人,心里其实看得比谁都开,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我在他身上唯一学到的优点吧,我想我应该也是不恨的。”
“那我们改日一起登门去看他。”
崔白菀趴在他的身上,仰着头,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他,看得沈思洲心软,他应道:“好。”
马车依旧辚辚往前,沈思洲见崔白菀意犹未尽,继续道:“还听不听了?”
崔白菀催促道:“还有吗?快说快说。”
沈思洲说的正是前段时间的晁瑛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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