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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罢:“……”
建元帝说了报价真实,江无眠是真的一笔一笔敢写!
运费人工都算在内,还有饭食一类,竟是写的清清楚楚。
他面色复杂,不待折子递上去,提笔划掉部分,“算作一类加到总额之中。”
今日敢报实惠价,来日内务府处免不得要记恨。
宫中采买皆有定数,一个鸡蛋都敢卖五十文,部分甚至高达一两银子。
可江无眠写的什么,鸡蛋三文一个,大批量采购还能压到两文,主打的就是便宜,格外便宜。
建元帝看了自然要对内务府心怀不满,他是允许部分人能伸手拿油水,但不代表就能在眼皮底下糊弄他!
内务府如何下场,参考清洗朝堂就知,对建元帝来说是处置了蠹虫,丰满了内库。
但是江无眠呢,他挑破此事真相,给自己拉了一批敌人,还能得到什么?
建元帝的信任?
当前他们利益一体,自是不缺这个的,何必为此再起波澜。
白楚寒激流勇退也是如此,趁着建元帝信任仍在,给自己留个体面以后。
功高震主,帝王猜忌,白楚寒不退一步,等待他的只怕是行谋逆之事,当满门抄斩。
因而他上奏建武备学院,也是给部分人留有余地,不好处理的可先去了实权,给个虚职任教。
江无眠见状,也没与他争执,此事他倒是不清楚太多内情,只要能达成建设兵备院的目的,暂时可不节外生枝。
是的,暂时。
现在不详写,等到报账本时,还不是要一项一项写清楚。
依建元帝的脾气,建设出来的第一年,他肯定要仔细过问,再翻看账本,知晓具体的钱花哪儿去了。
就像是现在的商队,建元帝可以不看,但江无眠仍是本本不落地递上。
所以,瞒得了一时,能瞒得过一世吗?
何况建元帝又不是那等不通俗务的皇帝,他是真的不知还是养肥了等过年杀猪?
江无眠没有深想,他约了庞侍郎讨论马场的事儿。
“云风兄,请。”
庞空,字云风,他不是头回听江无眠喊自己的字,但是头次听他喊的脊背发寒。
这声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坐立不安,本能想跑,但看在江无眠请客的面上,没有立刻夺门而出,可也坐在相对靠近门的位置上。
“恒阳兄有话直讲。”
他看的瘆得慌。
江无眠没和人寒暄两句,就问起马匹的事儿,“你知我常年身在岭南,冷兵器与轰天雷能说上一二句,可对马场马匹之类的事情是一窍不通,今日特此请教一二。”
要说一窍不通倒是谦虚了,他还真的听说过名马,不过那是大宛的事儿,突厥或是匈奴这两地的真不了解,也不清楚边关的市价多少。
故而今日他是找江侍郎问价格单子的,要写多少,写哪个价格,这事儿他是不管的。
就是这事儿啊!
庞云风安心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别整得像是鸿门宴一样。
他比江无眠圆滑,该如何放油水、给谁好处、要给建元帝看什么价很快能掂量出来,当下和江无眠仔细说过。
几天后,他二人齐齐去找兵部尚书,递过奏折,小声道:“一应花费全列在内。”
从建造兵备学院到邀请各个闲赋在家的老将当夫子,江无眠算得是一清二楚,当然他还容许人拿一点油水的,有的价格是应季虚高,到时可自行掂量着囤积。
石遥打开一看,眼前一亮,“果真会写!”
当天上奏建元帝,当天建元帝把兵部最高层的三人喊过去一顿骂,“有零有整,你们是真能写!
啊?!”
石遥顶着建元帝的暴脾气,直言不讳,“您说了我们照实写,这连市价单价都给您写上了,能不是有零有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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