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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摔泥人根本不解气,所以干脆把木箱里的物件都掏出来。
有的能摔碎,有的结实,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径划到程延脚边。
一阵噼里啪啦,动作快得甚至出了残影。
云秀傻愣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一会儿,木箱里的杂碎物件都被清空。
直到摔无可摔,凝珑才恢复清醒。
程延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地看她泄气。
那张脸却又是冠怀生的模样。
她曾无数想,要是冠怀生是世子的话那该有多好。
如今这想法也算是曲折地实现了,可她感到的只有失望,以及莫大的恐慌。
比爱更长久的是恨,比恨更长久的是恐惧。
从前她与他是两个阶层,现在她与他依旧是两个阶层。
只不过她从上位者变成了下位者,而他鱼跃龙门,再不用跪着去讨好她。
现在,她的恨对他毫无影响。
甚至只要他给一个眼神,她就能变成被折断翅膀的笼中鸟。
程延淡然开口:“闹够了?”
这时他又成了最初杀伐果断、高冷桀骜的模样。
凝珑怕得身子一抖,连连向后退去。
可她忘了,在她身后是满地碎渣。
这一倒,脚心正好被碎瓦划烂。
伤口长而深,倏地流出许多血,把她的脚底染出一片血海。
程延扫了眼惊恐的云秀:“出去。”
待她逃走后,程延轻轻合上了门。
“吱呀——”
屋里的光亮顷刻消散全无。
他慢慢走到凝珑面前,扫下一片阴影。
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站在她面前,就能叫她蜷缩成一头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曾经,她也喜欢蜷成一团,却又被他无情凿开。
程延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凝珑却只是往后缩身,宁肯被碎屑扎断筋骨,也不会朝他臣服。
她把脸一扭:“不如给我个痛快。”
死意已决。
她要恨死这个男人,但却完全没有实力去复仇。
程家是呼风唤雨的存在,程延更是个霸王。
从前她能违背本意,做戏爱他。
如今心里亘着一道坎,宁死不屈。
程延强硬掰正她的脸。
“不给。”
随后一把抱起她,又把她扔回床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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