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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能准确判断他的情意汹涌程度。
如果说在郡王府阔别重逢时是八分,质问她时是九分,昨夜拥有她时攀升至十分,那么现下,他问出这句话的这一时刻——
已经又因为某些理性制衡,回落到六七分。
余下的,留给了试探。
他一定会感到疑惑。
云弥并不意外,也不打算阻止这种疑惑,但至少目前,她不能让他困在“她为什么不想要我”
的无力感里。
再多的喜欢,也经不起愤懑消耗。
“我以为,”
她葱白指尖抬起,从两人身体间的缝隙里向上游,落在他一丝不苟的盘扣之上,“我已经得到殿下了。”
多聪明的小女娘。
他直接就笑了一声。
是有些疲惫,为这种从不出错的周旋;又不受控制地被吸引:“是。
你已经得到了。”
完完全全得到了。
从人到心,有时连起码的判断能力,都臣服于对她的情绪。
话术是思考过的,语气是拿捏过的,连声线都比平时柔婉。
可他并不会知道,心跳加速也是真的。
云弥轻声:“殿下能否……对我放心些?”
李承弈只将脑袋放在她肩上,闷声回她:“我何时不信你了。”
“齐家二郎君的事,你明明心里介意过许多次。”
她开始数给他听,“我信口捏造自己心悦一庶族郎君,后来解释过了根本没有这个人,你还是要拿来激我……可你分明知道,我不会的。”
“我不知道。”
他接得没有一丝停顿,像是突兀打断,语气却只是有一丁点气鼓鼓,“我不知道你的不会,是因为不敢,还是不想。”
云弥手心攀住他有力臂膊,简直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住这种同时将情感和算计都挤压成一道弦的你来我往:“于殿下而言,又有多不同呢。”
“……没良心的!”
没能先把魏瑕气死,他快被她气撅过去了,想也不想,轻轻一掌拍在她……后臀之上,“同不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反来探我口风。
我说得还不够多?”
她在床笫之间就并不如何放得开,言谈举止更是个文雅女郎。
被他打在这种尴尬位置,到底有些发窘,便身子朝上缩了缩:“……阿弥只是害怕。”
尽管知道这种话也不见得就真心,他还是认真追问:“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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