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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色的灯光,也没将这老旧而狭小的房子衬得有半分的温暖。
谢如鹤看向她,样子像是在思索。
几秒后,他从口袋里拿出那颗芒果软糖,用衣服擦了擦,放进她的手里。
看着季湘宁的双眼,他终于开口说了话。
声音低沉又哑,却带着少年天生有的润泽,十分好听。
“请你吃颗糖。”
谢如鹤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季湘宁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做手工。
她的脑袋低垂着,头发散乱,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还能看到几许白发。
身上穿着残破的旧衣,比起前些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桌子上还放着一份刚热好的饭菜,谢如鹤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他正想拿起碗筷,下一秒,他的眼神一滞,茫然地看着季湘宁的脖子。
刚刚在玄关的时候,季湘宁背着光,谢如鹤没注意到。
此刻近距离坐在她的旁边,光线虽然暗沉,但他依然看的清清楚楚——季湘宁的脖子上是被人掐出来的红痕。
谢如鹤定定地盯着她的脖子,轻声道:“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闻言,季湘宁下意识用手捂着脖子,勉强地说:“没事,你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如鹤低垂着头,漆黑的双眼倒映着面前的烛火,忽明忽灭:“是我爸掐的吗?”
季湘宁勉强地笑了笑:“你爸爸就是喝醉了……”
“他哪天不醉。”
“……”
季湘宁摇了摇头,替谢冀解释着,“他只是对我有些误会,解释了就好了,不会有第二次的。”
谢如鹤捏紧拳头,对她这样轻描淡写的反应感到不可置信,起身回了房间。
很快,季湘宁也跟着走了进来,站在他的旁边,叹了口气:“阿鹤,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联系一下外公,把你送到他那边去好吗?”
谢如鹤听过她提起季兴怀,看向她:“你去吗?”
“我没脸回去。”
季湘宁苦笑,“而且你外公不喜欢你爸爸,我总不能让你爸爸一个人呆在这里,没有人照顾他。”
他的母亲,遇上了爱情就奋不顾身,变得盲目又可笑。
她总相信谢冀会清醒过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天真得像是个小女孩。
谢如鹤躺在床上,用手臂挡住眼睛:“那算了。”
“……”
“我得照顾你。”
大概是因为伤害了季湘宁,酒醒之后,谢冀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愧疚自责。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酗酒,渐渐活回了一个人样。
谢如鹤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为了替补家用而逃课去送货。
再后来,他听到了书念替谢冀说的那番话。
——“我没有帮谢如鹤,也不是在帮他爸爸说话。
我只是觉得,不能贸贸然地下结论。
这个罪名很重,没有人背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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