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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夺得楼主之位,便先让这范宁榆占了赌坊的头把交椅,毕竟是管帐的位置,油水肥得很,当然先便宜自己人。
赌坊的生意需要理清江湖各帮各派之间的纠纷来往,又要算得清楚账,还得识得如何从中捞钱,这老板的职责范宁榆干得着实是不错,也着实是辛苦,危漠崖心里亦是惜他这个才的。
&esp;&esp;“对对对,然后你就卷着我楼里巨款,全部换成金条,回乡下埋田地里是吧?”
多年情谊了,危漠崖从不把范宁榆当外人看,由得他开玩笑,“可以啊,你先把自己腿打折了,大腿骨抽出来给本楼主搭张椅子坐坐,我便放你永久长假。”
&esp;&esp;“开玩笑呢开玩笑呢,嘻嘻嘻,楼主您坐。”
那范宁榆见了危漠崖,像是见了自家中既霸道又威严的兄长,毫不顾忌地笑得一脸灿烂,拽着危漠崖肩膀,把他拉到了位置上,又边转头边道:“云兄呀,我想让你也坐,不过你多半也不会理——”
话说到一半,范宁榆便望见了云淡凸起的小腹,一时间顿了顿,愣了好一会儿,才给已经坐下的危漠崖甩了一拳到肩膀上,道:“楼主!
这么大件事你也不告诉我!
太不够意思了!”
&esp;&esp;危漠崖先是眼神示意本打算站着的云淡坐到他身边,再啜了口茶,才道:“干嘛呀,我何时生子也要向你通报吗?更何况连我自己也料不到这事……”
&esp;&esp;“噢——所以说是意外喽?哈哈哈哈!”
那范宁榆指着危漠崖笑得捧腹。
&esp;&esp;危漠崖瞪他一眼,挥开他指到自己跟前的手指头,清了清嗓子道:“说正事呢,笑什么笑?”
&esp;&esp;范宁榆听见他说有正事,仍是忍不住捂着嘴多偷笑了几声,才算是定下心神。
&esp;&esp;危漠崖跟他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要你给我重整风月楼镖局。”
&esp;&esp;“啊?”
范宁榆直接疑问出声,“楼主,算账挣钱我懂,下场同人打架拼命,这我可不成啊!”
&esp;&esp;“没让你下场,不过招兵买马这种事,你总做得来吧?”
危漠崖瞅他一眼,揉了揉额角。
&esp;&esp;范宁榆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道:“是做得来,只是楼主您之前一把火给镖局烧了个一点不剩,您身世也传得透透的了,这新镖局……以后还接哪门子生意呀?”
&esp;&esp;“旧的怎么接,新的就怎么接。”
危漠崖想也不想道。
&esp;&esp;范宁榆面露难色,道:“可是旧镖局的规矩,不是楼主您自己受害了,又自己解决了的吗?按旧的接,恐怕不会有人敢来呀。”
&esp;&esp;“哼,就按旧的那套来,镖师酬金翻倍。”
危漠崖冷笑一声,“这世间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esp;&esp;“等等楼主,您这跑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
那范宁榆凑近了些,脑子里飞快将危漠崖的意图过了一遍,“就算我们能凑齐这翻倍之后的酬金,来招募到足以比肩旧镖局规模的新镖局,但白道会和朝廷那边,应该不会任由一个好不容易消掉的麻烦,又重新长出来吧?”
&esp;&esp;“扔给白道会一本五十年前的风月楼账本,想要多少钱换不来?”
危漠崖又笑了,但这次是成竹在胸的喜悦。
&esp;&esp;“五十年前?那可大发了!”
范宁榆一听瞪大了眼。
&esp;&esp;五十年前已是上一个年号的事情了,江湖之下与皇家之上,在五十年前免不了有许多现已被强行封尘的秘密,而风月楼即便当年只做成了一桩与天家有关的生意,便算是牵扯其中了。
天下间的谜团永远是一个裹着另一个,一条牵扯着另一条,风月楼这样游走在黑白二道之间的歪帮邪派,五十年前的账本,谁知道又能搜刮出什么线索,暴露出什么内幕。
风月楼若是愿意卖,不论多少钱白道会都给得起,毕竟最想封锁消息的,还是天下间最富贵的那一家,多少钱他们拿不出来呢?只要这钱到手,又卖了白道会一个人情,镖局便能重建,风月楼镖局一旦重新运转,江湖中那些滞塞着的肮脏生意,便又能流通起来,一切似乎又回到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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