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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卿没吱声,安静地在墙角站着当摆设,路边摊上被油糊住的灯泡发出黯淡的光,落在她身上,只能看见小半张脸,照得她的肤色像年代久远的白瓷,低眉顺目的。
“别紧张,”
民警温和地笑了笑,双手递出自己的证件,“我也是刚调到咱们片区,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孟天意没敢接,赔着笑,目光飞快地证件上扫了一眼,哦,这民警叫于严。
“是这样,今天傍晚,这附近发生了一起敲诈勒索未遂事件,受害者就是在这附近被骗走的,”
于严和颜悦色地对甘卿说,“受害者自己说,这家店里的姐姐看见了,还拉了他一把,可惜他没听劝,是这么回事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您了解点情况。”
甘卿抿嘴笑了一下,还是没出声,目光往旁边一偏,像是见了陌生人有点畏缩的样子。
可于严却莫名地觉出了一点违和感,说不上来。
“幸亏有热心群众及时报案,我们才能及时赶到,”
于严说,“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是您报的警吗?”
孟老板忙说:“那怎么可能……”
甘卿:“嗯。”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嘴快的孟老板被噎成了一根人棍。
甘卿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解释说:“现在没什么人用公共电话了,人家一查就知道了。”
“哦,”
孟老板尴尬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警察,“我……这……下午客人太多,没注意外面。”
“那几个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们一般把人骗到后面的小瞎巷里,讹完钱就跑,我以前碰见过,大概知道他们在哪动手。”
甘卿轻轻地说,“碰上我就绕路了,怕惹麻烦,没告诉别人。
今天这孩子刚从我店里出去,所以我才多了一句嘴。
我们不敢沾他们这些人的事。”
于严一愣,这姑娘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得很清,他直觉自己再要追问,可能也问不出什么了。
果然,甘卿开始一问三不知——
“他们是一直在这附近活动吗?”
“不知道。”
“从后巷翻墙跑,一般会跑到哪?”
“不太清楚。”
“上一个受害者呢?有什么特征还记得吗?”
“没什么印象了。”
于严:“……”
甘卿的目光往四周一扫,虽然已经很晚了,但附近小摊上吃夜宵的人还没走干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往这一站,把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似乎有些懊恼,小声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一通电话能把您招来,就不多管闲事了。”
孟老板搭腔说:“是啊警察同志,我们做小买卖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流氓干完坏事就跑,也抓不着,万一知道这事,以后常来找我们麻烦,那谁受得了啊?您也放我们一马吧。”
“孟老板都怕的流氓,可不是一般的流氓吧?”
这时,停在不远处路口的车门响了一声,喻兰川不慌不忙地下了车。
因为衬衫扯了,他干脆把一排扣子都给撸下来了,下摆从裤腰里拽出一半,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半边,行动间,胸口到小腹一线若隐若现,为了配合这个狂野的造型,他还把眼镜摘了,头发抓乱,单手插在兜里,一脸冷酷地走过来。
正直的人民警察于严非常羞耻,因为觉得自己的同伴像个夜店头牌。
……卖身不卖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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