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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语气让谢及音想起了一个人,她抬眼打量他半天,忽然问道:“你认识裴七郎么?”
落在她颈间的手一顿,谢及音看见他唇角动了动,“认识,是我同门师兄。”
“是他托你来洛阳的?”
若说是,岂不就承认了自己假死?
裴望初否认道:“我也有许多年未见过他了,此次来洛阳,是为了天授宫的正事。”
谢及音闻言笑了笑,“你们天授宫不见得有什么正经事,但门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能讨人欢心,一个裴七郎,一个郑君容,一个你。”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裴望初先是怔愣,继而满腔泛酸。
怎么还有郑君容,郑君容比他还讨人喜欢吗?难道连那小崽子也敢来撬他的墙角?
看来等他到了洛阳,得好好询问一番。
谢及音回到府中,按照裴望初教的法子热敷了一下膝盖,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
识玉将那披风叠好,听谢及音说留下,便要挂到外间的檀木衣柜里去。
这个柜子里收放的全是裴七郎的衣服,他离开公主府已有大半年,谢及音没有叫人收拾走,反而常常打理,时时熏烫。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活动膝盖,目光在那衣柜中扫了一圈,问识玉道:“他那件白色的外袍挂哪儿了?有鹤纹云绣的那件。”
识玉答道:“上午王六郎更衣,奴婢拿给他换上了。”
谢及音闻言纤眉轻挑,“竟是那一件吗,我倒没注意。”
那是裴望初最常穿,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私心里,谢及音不愿将它赠人,可给都给了,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只是可惜,即使温润谦和如王六郎,恐怕也难以穿出巽之的风姿。
见谢及音默然不言,识玉问道:“是有什么不妥吗,殿下?”
谢及音摇了摇头,对识玉道:“我今日见了一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七郎,但又怕是我认错了。”
识玉一头雾水,“很像是多像,眼睛像,鼻子像?难不成这天底下还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若非一母同胞,哪能有人生得一模一样。
我未曾见到他的脸,只是一种朦胧的直觉。”
谢及音伸手拨动着面前的珠帘,珍珠相撞,清脆叮当,想起从前的一些场景,她的心也跟着晃了晃。
“那……殿下要去确认他的身份吗?”
识玉问。
谢及音沉默片刻,而后轻轻摇头。
若不是他,她会失望,若是他,则更不应戳破这层窗户纸,否则她从前狠心将他逼走,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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