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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雍王府收拾出来,原因无他,手熟尔。
楚然吹彩虹屁时特有的礼貌笑意僵在脸上。
万幸副将是个豪爽汉子,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待楚然仍是十分热情,楚然迅速找其他话题揭过,二人有说有笑走进雍王府。
皎月隐在云层,王府亮起琉璃灯,巍峨假山,潺潺溪流,雍容威严的王府画卷在楚然面前缓缓铺开。
楚然随副将走在抄手长廊,花厅处隐约有琴声飘过来,大抵是为了照顾楚然贫瘠的音乐素养,以喜华服好音律著称的秦鹤霄没有选甚么高深曲子,而是一曲高山流水,楚然听了频频点头,附庸风雅般连声赞不错。
地下烧着火龙,梁上垂下的纱幔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摇晃着腰肢,层层叠叠的纱幔遮挡着视线,楚然依稀看到花厅里有人在跳舞。
待她随着副将穿过长廊终于来到花厅,眼睛骤然一亮——是打着赤膊的武士们随着高山流水曲慷慨起舞。
没由来的,她对秦鹤霄的印象好了几分。
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只有母亲与贴身伺候的翡翠知晓,每每参加宴席看到席上起舞的舞女总会觉得浑身不自然,秦鹤霄倒好,不曾找让她不舒服的舞女,只挑了身材健美的武士们,别出一格的审美让她再次刷新对秦鹤霄的认知,同时感慨延绵千年的世家们可太懂得享受生活。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秦鹤霄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宴请她,说明她与家人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楚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观察周围环境,看有没有熟悉面孔倒向秦鹤霄——这般奢靡的晚宴,秦鹤霄断然不会只请她一人,出现在这次晚宴里的人,便是在诸侯四起中押宝秦鹤霄的人。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花厅中除却秦鹤霄外再无他人,而宴席上也只摆着两张食案,秦鹤霄居主座,另一张便是她的位置。
楚然与卫烈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么大的手笔只请她一人,秦鹤霄这是有钱没地花了?
——大抵是拿她作伐子安抚人心。
连死对头都容得下的胸襟,很容易博得世家们的好感。
楚然走上前,职业性的微笑里多了几分诚惶诚恐,“将军如此隆重,叫我好生不安。”
“你助我良多,区区晚宴,算不得甚么。”
大抵是成功入主洛京城的缘故,秦鹤霄瞧上去心情颇好,艳丽凤目中带着些许笑意,白色狐皮大氅映入他的眼眶。
凤目骤冷。
但那只是一瞬。
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将当年直率少年锤炼得喜怒不形于色,闭眼再睁开,眼底只余一片墨色,于外人看来,他的目光落在楚然身上,似乎在欣赏她新换的狐皮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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