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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也是,倘若他跳出谢臻的身边,以冷漠的上帝视角去看这件事,大概也会抱有宁愿错杀不能放过的心态。
别人只是很现实而已。
显然,谢臻也正是深刻地认识并理解到这一点,于是乎他对于这一切都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靳时雨甚至害怕等谢臻到了警局,在面对旁人询问的时候,能够很泰然自若地说出:“是啊,对于谢天宇腺体指数异常的事我知情。”
谢臻换好了衣服,背对着他晃了晃手:“走了啊,你把锅里剩下那点儿排骨都吃了,别留到明天,留到明天再热热就真的要煮烂了。”
就像去楼下买菜一样……
靳时雨望着谢臻的背影,在门即将要合上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地拔腿追了出去。
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了,靳时雨速度很快,屏着一口气从八楼往下跑,中间甚至还跳了几层楼梯。
耳畔是冷冽的风,靳时雨终于在那口气散尽的瞬间,赶到一楼。
靳时雨胸口隐约起伏,扶着楼梯间的门,因为跑太快而整张脸有些许充血,他感觉血液都涌在了脸上,让他的所有五官都有些麻痹了。
靳时雨穿得太少,手长腿长,扶靠在楼梯间门口看过来时,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轻微的喘气声,和面前警员惊讶的神色,让背对着的谢臻忍不住回头,他静静地盯了靳时雨两秒。
靳时雨套着一件明显不合季节的破洞黑色毛衣,穿着休闲裤,脚上的棉拖沾上了许多污糟的痕迹,他一言不发,只是安安静静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用那双谢臻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的眼睛注视着他。
“天这么冷,你下来干嘛?”
谢臻扯了个笑容给他,将围巾往靳时雨身上抛过去,又继续道:“放心,没事,赶快上去。”
谢臻说完这句话,便果决地收回视线,弯下腰去准备钻进警车,忽然间听到靳时雨冷静的声线。
“我不害怕面对任何结果,往前走吧,谢臻。”
他不高不低的声线传进每个人的耳膜里,谢臻微微一愣,险些不经意间磕到了头,车门被重重关上,谢臻靠着车窗,余光依旧能看见靳时雨,他在静静地注视他离去。
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谢臻甚至都无法给出非常清晰的答案。
七年前,自高浩东的事情发生之后,谢臻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又在吴婉死亡、与靳时雨撕破脸、得知谢天宇真实身份后,彻底被击入谷底,之后在帮助当年那位omega报案人的时候,因陷入对方的恶意报复,被关在门外,受了严重的伤,硬生生地被拽走。
那是谢臻第一次见到唐纪,他甚至还能记清楚唐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做的动作、表情。
唐纪当时在抽雪茄,将烟头毫不留情地碾在别人的手腕上,笑着道:“谢警官,你和你爸长得可真像,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中间很长的一段时间,谢臻没有再回过家。
谢臻无法坦然自若地面对生养自己的父亲,曾经是这群人的同党,无法释怀高浩东的双腿,无法面对在那个家里伤痕累累的靳时雨,无法再抽出精力应付这永无休止的矛盾。
他周旋在唐纪周围,带着所谓的“新人懵懂”
,背负着所谓的“任务”
,变成了两边游走的边缘人物。
后来的某一天,也是在一个冬天里,谢臻在唐纪带着他去观赏被关在海市的那批所谓的“劣质”
“待改造”
“缺陷”
的“货物”
时,他无意中见到了他的弟弟,见到了靳时雨。
那时候唐纪正挂着假惺惺的笑容和某个高层聊天,周围都很黑,灯光有些许暗,唯独几道光打在靳时雨周围。
谢臻身边围了很多对他颇有兴趣的人,也是他所谓的“同伙”
,他觉得耳边很吵,仿佛有人在哭闹,他斜睨着靳时雨,隐约听见旁边的人说,这是谢天宇送来的人,是你弟弟,你不打招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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