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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奔跑的百余马队根本没发觉异样,他们冲入了泥沼,还以为只是正常的水面想要踏过,水面濛濛,松散的腐叶与泥水混杂着,看似只是浅水没膝,深水没腰,冲锋的骑兵没有多想,毕竟来前中境的副将们对他们介绍过,易央一带并无地势可以利用,宽甸那一处狭长的水域通道早被牲畜饮水踩实,不算危险,可是他们到底不是丹口孔雀,到底不管民政,去岁下游河流大幅改道,今岁雨水颇多,合川却没有一次决口,他们只顾着通城内有内涝无外洪,怎么也不想想,这水到底是去哪了?
宽甸,它已经变成三里狭长的烂泥沼泽塘!
马儿这么一奔,直接奔向了三里长的为他们预备的棺椁!
战马嘶吼着跪伏着,到最后才发现已经无法冲向前,腐叶被泥泡得水叽叽的,骑兵想要自救,可是已经晚了,前部和中部一下子就挤到了这里,整编的数万精锐,拥堵在沼泽口!
浩浩然的西南军这才围住了这一处的低洼,沿着高处排出浩荡的战线,泡子外袁塘一声令下,高喝一声:“放火!
烧!”
再没有比这更恐怖的声音,无数的火把凌空扬起,沼气浓郁,立刻以水生火,卷出滔天的祝融之怒!
骑兵下马后滑倒再也站不起来,幸运的骑兵们上一刻还被拖拉拽架着往回挪,下一刻直接被烧灼了全身,而那些不幸的直接连人带马淤死在河泡子里,粘稠的泥浆越陷越深,他们眼睁睁地等待着窒息,等待着烈火焚身!
刹那间,天地也为之变色,石绿与蓝彩的土地,只剩下一片一片的红!
慈不掌兵。
指挥长中,邹吾沉声下令:“切断从从后勤支援,让当扈挡住!”
近身对战的硬仗开始了,当扈一部得令,立刻行动!
他虽然总是爱抢友军的粮食,嘴上没有把门的总说犯忌的话,但是让他来打硬仗,狠仗,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当扈为保万全,亲自率军,直接朝着“千里驹”
的尾部发动了截击!
这群精英眼见着主帅陷入河泡火焰,正是急得头脑发热,两眼发红,但是他们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不可理喻的肉搏战,刀刀见血的对杀!
天已擦黑,火把乱舞。
整个中境的大地上,充满了死亡的声音。
中境的将领也早便得到了救援的消息,右翼的夫诸原本就有些担心从从的冒进,一早亲率五万兵马右侧辅助,而左翼的飞鱼落后一步,他知道对手难缠,直接倾兵十万而出。
邹吾在指挥的大帐中垂着眼睛,在沙盘上凌空划了几个圈,下令:“告诉那几个小将,围点打援。”
策略布局,这是统帅的指挥,可节奏压制,要靠各级将官一起配合。
酉时末,第二回合的作战全盘开启,中境大地上,西南军各军主将开始了花式骂人!
“娘卖比!
狗操的!
你倒是给老子冲啊!”
“上上上!
不要停!”
“都他妈给老子往死里打,出了豁口统帅亲自砍了你!”
左翼飞鱼全军陷入平陵,这一块看似辐射极大的地区,瞬息间西南军就已经调重兵汇聚,夫诸全军被切割在沅岸,对上的是赫赫有名的陶老将军,至此西南军绕着永泽与璐水直接将他们困在包围圈中,暗夜,火把,白刃,鲜血,中境军这时才明白邹吾为什么把整个战线布得这么长,布得那么松散!
他从最开始想的就不是对阵硬碰,他想的是三面聚拢包围!
“十则围之,西南军兵力与我相当,如何能围?!”
宽甸之中,火光冲天,逃出一命的从从被裨将狼狈地簇拥着,他的后勤支援已经全部被切断,身边数千人也是兵源无着,陷入恐慌。
是啊,等而围之,如何能围?不大的兵力优势还能取胜方可见指挥者的功力,从从他的确是优秀的将军,可他遇错了对手,邹吾看他宛如俯视,长短性格看得分分明明,他此生虽不敢称每战必胜,但是失算的时候,实在无多。
挨挨挤挤的围拢阵势闪开一个缺口,平陵与沅岸,计漳与陶老,同时抬臂,长刀指天怒吼:“长弓手——”
“射!”
箭矢挟火,飞乱如瀑!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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