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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裙子茫然地看他一眼,又看看后头不吭声的花月,咬咬唇,不甘地退远。
林子里起风了,树叶沙沙作响,风卷过这人黑色的发带,上头银线绣的纹路像是活了一般,跃然于他眉眼之上。
花月安静地看了片刻,突然问他:&ldo;你一直这样穿着,不会做噩梦吗?&rdo;
身子僵了僵,沈知落抬起衣袖,又慢慢将袖口捏紧。
他沉默了半晌,再开口,声音就有些低哑:&ldo;你好歹先问罪,再来定我的罪。
&rdo;
花月轻笑,走近他两步,一双眼清澈地望进他的紫瞳里:&ldo;那我便问了,沈大人,您当年穿这一身袍子在这野味居里投敌卖国、亲手弑主,如今随着新主富贵,却还是这一身打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会做噩梦吗?&rdo;
沈知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喉结上下动了动。
&ldo;不会。
&rdo;他答。
笑意一点点褪去,花月的眼神逐渐冰冷,她伸手抚了抚他衣襟上的符咒,手指突然一收,掐住了他的脖子。
喉间一窒,沈知落顿了顿,不但没挣扎,反而是笑了。
俊美得过分的一张脸骤然笑开,击玉碎珠,风华动人。
&ldo;我还以为你变了,怎么那么温顺乖巧。
&rdo;他边笑边抹眼角,欣慰地道,&ldo;原来还是这样。
&rdo;
花月笑不出来,她心里窝着火,恨不得拿刀架在这人脖子上。
可惜的是她没有刀,只能硬掐,面前这人太高,她哪怕是双手掐着人家的脖子,看起来也没什么气势。
尤其是从背后看过去,颇像情人私会投怀送抱。
李景允等得不耐烦出来寻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幽静隐秘的树林里微风习习、花香四溢,他养的狗扑在别人怀里,水色的罗裙像一朵初绽的花,亲昵地覆在人家黑紫色的衣袍上。
第20章我没生气,没有
树影摇曳,鸟飞叶落,李景允安静地看着,脸上半分表情也没有。
他试图说服自己人有相似狗有相同,今日未必只有殷花月一人穿水色罗裙。
可是,目光往上一扫,他看见了那条浅青色的腰带。
软柳叶子似的绸带,他解了许多回,再熟悉不过了。
盯了一会儿,李景允冷笑出声。
防他跟防贼似的,眼下对别人倒是热情万分,瞧那脚尖踮得,怎么不踩个凳子呢?还有那手,本来就短,搂哪儿不好要去搂人家脖子,不是矮子摸象么?
哟,男的还笑起来了,真是情真意切满心欢喜,这二位哪该在树林里啊,就该抬去那戏台上,活脱脱就是一出《西厢记》。
李景允情不自禁地给他们鼓了鼓掌。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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