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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柒拾捌章（第1页）

室内鼓声跳跃，门外的柏荣和宫奴们听得聚精会神。

和典雅的琴瑟，或寻常喧明的击鼓都不同，这鼓声，透着活泼意趣，像随心而作的游戏。

柏荣听到孝皇的笑声，身体不由贴向门扉，看见孝皇接过元平夫人手里的鼓，把玩后轻轻敲了敲，又笑……好像那面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柏荣纳罕，哪来的鼓？一个宫奴簌簌走过去，道：“总管，韩国公殿下请见圣上。”

柏荣直起身体，思绪立刻像扇子翻了面，急忙迈步往殿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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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朔风列列，赵辛站在廊下，身上的团龙黑貂织金裘是去岁孝皇所赐，因他过于清俊，压不住那团峥嵘贵气，像孩子借穿了长辈的衣裳。

柏荣恭谨行礼，道：“圣上在见元平夫人，请殿下进来稍候。”

赵辛闻言不悦，随柏荣一起进去。

他在殿侧的边室里坐下，柏荣陪在一旁道：“殿下，侯爷近来可好？”

赵辛想了想道：“阿公他病了。”

柏荣忙问详情，赵辛道：齐侯触犯圣怒，悔恨自责成疾，太医束手无策，道心病难医。

柏荣察言观色，见赵辛怒大于忧，猜想病重只是托词，简单开解道：“殿下宽心，稍后见到圣上，多与侯爷说几句好话转圜，圣上气消了，侯爷就会痊愈。”

门外走过脚步，赵辛看见艳色的影子，忽然起身追出去。

李玉函走下台阶时，听见有人叫她。

回头，是个和阿禺差不多大的孩子，看穿着样貌能猜出身份。

赵辛站在高出两步的台阶上看着她道：“你是元平夫人？”

李玉函道：“殿下有话和我说？”

赵辛不语，她摒退宫人道：“请说吧。”

“你这样身份，每日出入勤政殿成何体统？”

赵辛板着威严道。

李玉函听到和齐侯如出一辙的说辞，笑笑道：“我的身份是圣上的封赏。”

赵辛道：“得圣上封赏，该行忠君为国的事，你蛊惑圣心，离间君臣，图谋不轨。”

李玉函看着他，往上两步和他并肩道：“你心里既然不平，圣上就在咫尺处，我们去当面说清楚吧。”

赵辛退缩道：“我见圣上有要事，怎么能和你纠缠，你行事不端，得意不了多久。”

李玉函道：“你私心愤恨，偏用忠君为国遮掩，你对我一无所知，也敢轻言图谋不轨。

齐侯自己做的傻事，何用别人离间？虽然你还是个孩子，也该懂得谨言慎行。”

赵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一直在不远处窥望的柏荣见状，往殿里缩了缩。

李玉函轻吐口气，起步往下，宫人们一一跟上去，袅袅两排玉色衣裳渐远。

年前剩下几日非雨即雪，从大内到城郭，都是湿泷泷的新年。

西南有战乱，北方有雪灾，既要筹备年后的军饷补给，又要拨银赈灾，孝皇依照旧例，令大内各殿减膳守斋，务从简朴，以为表率。

腊月二十七晚，孝皇将番使案相关人等召集在一起，令大家回禀进展，互通消息。

提刑司查明番使所中的毒来自西戎，袁东乡搜查河道的想法，孝皇也予以支持。

而王修则模棱两可地道：经查，番使案前一段时间，京中忽然多了很多西戎人，似乎有所策谋。

所有人都被这说法吸引，西戎毒和西戎人，比沉船的前景更明朗，如果是西戎人自己内讧，大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这是人人都希望的结果。

孝皇显得很高兴，促励王修，似寄予厚望。

王修趁机道：排查走访需要人手，可否和袁少尹一样借用禁卫之力？孝皇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