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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事情进展还有些拖拉,这事一出,贺图南公司后续事宜变得顺利起来。
拆迁许可证办下来后,主管部门发了《拆迁公告》。
社区开始做大家工作。
拆迁的事,沸沸扬扬传了两载,几度亢奋,几度失落,年前都说这事要黄了,不拆了,开始有人抱怨,说再不签约,真是要黄的,看到时怎么办,谁也捞不着好处。
大家聚在一起,说只要有人条件一答应,立马就签。
谁答应你?人群里传出一声冷笑,又吵起来。
没想到,开了春,这事推的极快。
贺图南亲自往北区跑了几趟。
这地儿是越来越糟,到处是垃圾,污水,电线像乌黑的毛线团,房子多出个棚,从底下过,头顶是一线天。
那些暧昧不明的店面,门口站着穿豹纹皮短裙的姑娘,嘴巴血红,看不出年纪。
自建房里,没有下水,冬天取暖只能烧小锅炉,每年都有火灾发生,直到今年,死了人。
贺图南那张脸太干净,行走街头,跟这里格格不入,孙晚秋见他皮鞋落了层灰,建议说:“贺总你还是穿球鞋吧。”
她对他的称呼,改的非常自然,她从不在他跟前主动提展颜,贺图南现在的身份,是她的老板,她不掺和老板的私事。
孙晚秋扫着周边环境,心想,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七八年前,这里还是下岗工人的伤心地,眼下,却是暴富的机会来了。
只有小展村,无数个小展村,窝在山沟里,永生永世都没任何机会。
跟在旁边的策划经理陈路,跳槽过来的。
陈璐原来在云上,今年一开年,大家都看出行业不景气,裁员的裁员,关铺的关铺,每个人都要想想退路。
贺图南名不见经传,突然冒出来一样,公司改了名,叫新世界,他确实够新,人年轻,又是大城市回来的,一出手,就接了谁也没敢接的城改项目,政府隐退,让他跟这些老百姓缠去,陈路决定也冒次险,云上是本市老牌房企,资金链也能说断就断,银行催着还款,房子却卖不动,只能降价,保住现金流。
陈路有危机意识,贺图南的新世界,虽然陌生,但这是本市第一个大的城改项目,政府虽然说企业主导,但还是要兜底的,开了局,轻易不能撤。
贺图南问陈路跟设计院那边谈的怎么样了,陈路说:“那边负责人想跟您约个时间见面。”
“说什么了吗?”
贺图南是要见的,让陈路过去,是先听下设计院那边初步想法。
陈路跟设计院打过不少交道,有些人,技术很强,沟通能力却一言难尽,脾气又直,他委婉说:“那边负责人说,有些问题得跟贺总见面沟通。”
贺图南避开地上污水,站在一家门面前头,仰起头,看了看正在加高的楼层。
听说要拆迁了,这样做的不止一户。
孙晚秋拍了照。
有些人家,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拆。
逼紧了,老汉扛了个煤气罐,直接跑拆迁办闹,罐子倒是夺了下来,可人往地上一躺,说哪怕挖掘机来了,也不走。
拆迁办说,大爷您倒是先起来啊,您堵门口,我们这怎么办公啊,什么样子啊这是?再不起,我们只能请了啊。
老汉说要去xx告状,拆迁办被缠的头疼,说去吧去吧,去北京吧,看北京能不能给你一千万。
这其中,有徐牧远家,贺图南听孙晚秋说时,稍觉意外:“他家里没有门面,也没出租,为什么不愿意?”
孙晚秋脚上缠了个塑料袋,踢开说:“因为七大姑八大姨都掺和进来了,我上次去做工作,徐牧远的姑姑,大伯,乌泱泱挤了一屋子,跟我吵个不停,他爸妈倒没说什么。”
“跟他们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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