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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谢时雨终于从他怀抱里抬起了头,眼角有些红,他唇上还带着血的痕迹,谢臻抽出一张抽纸,娴熟地替谢时雨擦掉。
谢臻的动作很轻,也不会牵扯到谢时雨唇上的伤口,反复擦拭,直到纸巾上再未出现浅红色的印记。
“我比你成熟很多,在考虑一些事情的时候,会比你权衡的更多些。
小谢,有些事你做可以,但是我做不可以,这种事希望你能明白。”
谢臻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反手扣上安全带,对上谢时雨的眼睛,又继续道:“如果你对我的选择有异议,你也可以用事实来改变我的想法,我对此没有意见,但是小谢,不要用我们之间的亲情来绑架我。”
“好了,擦擦,回家了。”
谢臻又抽出一张纸来,扔给谢时雨,又嘱托他把安全带系好,他的语气平平,没有什么波澜。
谢时雨接过,慢吞吞擦掉眼角的水渍,他冷静下来,靠在座椅上吐息。
谢臻平时在谢时雨面前展露的自我,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偶尔会露出一些少年气,只不过不是在他面前。
谢臻平时有些端着,仿佛和哥哥这个词过不去,在面对谢时雨的时候,永远要求自己沉稳。
可谢时雨不希望他这样,他希望看见谢臻能够对他发脾气、拌嘴,而不是一味的沉稳。
如果谢臻不肯对他展露出其他面,他们就永远不会打破那道横在他们之间的壁垒。
“谢臻。”
谢时雨闷在副驾驶座上,突然开口喊了他的大名。
谢臻握住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他瞥向副驾,嘴唇下意识抿紧。
继而听见谢时雨压低声音,低声说了点什么,恰巧道路上行驶过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轰隆声压过了他的声音。
谢臻有些愣:“什么?”
“……没有什么,回家吧哥。”
谢时雨扭扭头,镇静自若地回答着。
谢臻也没有再追问,兴许是知道,谢时雨的那句话在此时被他听见,只会更加难办。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谢时雨说的是,不要把我当做弟弟了。
他很想成长,很想成为一名足以被认作谢臻伴侣的alpha。
再也不想,在谢臻的身上闻见其他人的信息素气息。
谢时雨十七岁的时候,即将进入高三。
那年暑假他的学习任务越压越重,高二还能苟延残喘用来休息的二十天暑假被压榨到只剩十天,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学校的暗示下进行着“暑期补习”
。
他成长越来越迅速,身体逐渐抽条,比一年前还高了些许,似乎已经突破185大关,为了增强体质,谢时雨闲下来的时候就在家自主健身,原因也在于今年入夏的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无缘无故在床上躺了要有三天。
高烧不下。
就连说自己这段时间学校的事太多回不了家的谢臻,都因为他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见好的病匆匆赶回了家。
谢臻到的时候谢时雨还躺在床上,满头冷汗瑟缩在被子里。
一开始谢臻还以为是谢时雨的易感期,后来发现确实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
他扛着谢时雨跑了不少医院,来来回回很多次,跑遍了鹤市的医院,中医西医都看过了,迟迟不见好。
后来还是家里的阿姨说会不会是中了邪,让谢臻可以去试着请个土方子来叫一叫魂。
谢臻一个比谁都信奉科学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才主动去找家里的阿姨要了那个神婆子的联系方式。
神婆子架子还比较大,需要亲自去请来,谢臻不太放心谢时雨的状况,而谢时雨又紧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无可奈何之下,把谢时雨初一送的那串紫檀佛珠塞在谢时雨手里攥着,又让家里阿姨帮忙看着点才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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