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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绝对放松的地方,能够毫无忌惮大笑的地方,能够暂时忘记自己肩上职责的地方,都在那个人的身边。
因为有那个人在,所以自己才能作为别人眼中那个绝不轻易妥协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因为知道那个人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所以笠松才能肆无忌惮地散发自己的能量,然后和那个人一起前行。
相互追赶的时光,相互扶持的时光,能够在雨天靠在一起静静看书的时光。
那样的景象在如今看来,却都像是布满了雨珠的窗户外的街景一般,朦胧得只剩下了大面积的斑驳色块。
已经无法回去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笠松才感觉到了无尽的后悔。
要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可以率直地说出来就好了。
尽管有着对方的包容,尽管确定自己的心意对方一定能够理解,但有些话,就算话语本身并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那就只能成为无尽的悔恨。
笠松站住了脚步。
目的地已经到了。
他闭上眼睛,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根本只是多此一举,他却还是固执地闭上了双眼。
他尽可能地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嘴却紧绷得如同已经拉开了的弓弦。
就在嘴边,就在自己的嘴边,那么多的话,那么多想要告诉对方的话,却一点,都无法从紧闭的双唇中挤出。
笠松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在那之后,闻到了属于植物的淡淡香气。
这个味道,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说一点都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
笠松再次醒来的时候,失去了光明。
是车祸后遗症。
虽然已经没什么恢复视力的可能了,但在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笠松还是表现出了勇敢面对人生的态度。
因为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失去太多,因为周围的人都告诉他那个人没事,那个人还活着,所以他也很认真地相信着他们的话。
那个人没事。
那个人没事的。
既然就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自己都只是失明而已,那么坐在驾驶席上的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笠松认真地相信着以前听说过的说辞,他听人们说,在遭遇危险的时候,驾驶员都会下意识地将方向盘转向右边,好保全自己。
所以,那个人的伤势一定比自己还轻。
他一定只是因为暂时有事的关系,才不能来到自己身边的。
笠松这么相信着,相信着自己的判断,也相信着人们的话语。
只是一个人躺在寂静的病房里的时候,他总会因为一点点响动就从沉睡中惊醒,然后固执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大门方向。
也只是如此而已。
笠松颤抖的嘴唇缓缓张开。
他看着自己的前方,此时那个方向已经没有了一点光辉。
而当一直伴随着他的光辉消失之后,他的世界也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看不见了。
唯有此时的笠松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我……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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