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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掌柜噎了下,他在镇上生活了四十多年,县城州府没少去,照西县这个穷乡僻壤什么时候成了富庶的地方?
明明很穷好吧。
孙掌柜清清嗓子道:“周兄弟有所不知,比起富庶的江南,咱们这儿可真真是苦寒,不过,流放的犯人送到这儿来倒是头一遭。”
周诚点了点头。
唔,照西县一年有半年冰天雪地,倒也说得通。
一些影视剧里看到的流放犯人,一个个穿的干干净净,剧组不走心很难让人代入。
看看现实版,周诚就觉得在古代做官风险极大。
伴君如伴虎,辛辛苦苦考上科举,费尽心思往上爬,罪臣不一定就非得是做了恶事,或许就因为哪句话惹怒了皇帝就落得这个下场。
自己掉脑袋事小,还会连累一家老小。
更要命的是连坐、株连三族、九族之类的。
享受过的人受牵连遭罪也就认了。
那些没有沾到光的远亲,造孽的莫名其妙就遭了横祸。
那才叫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周诚再次感叹,在古代,活着真难。
想要活的好,更是难上加难。
难怪人人都想做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的皇帝。
妄言统治者被人听到,一旦告发也是要蹲大狱的。
搞不好下一个被流放到山咔咔的就变成了自个儿一家。
周诚和孙掌柜满腹的话不敢讲,互相拱了拱手道别。
粗盐和糖的价格水涨船高,一斤涨了将近二十文。
不吃糖没事,不能不吃盐。
再这样涨下去,还让不让老百姓活。
周诚在杂货铺逛了一圈,买了些用得着的物品。
往骡车里放了两麻袋土豆、一麻袋红薯、一麻袋玉米粒。
他已经摆烂了,反正陈芸娘会帮他圆谎。
等官差和流放犯人走远,这才赶着骡车慢悠悠往家里走。
半道上,周诚见到路边一棵大树下趴着一个犯人。
没到流放地就被扔在路上的,多半是尸体。
周诚上辈子生活在和平繁荣民主的世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
这一片方圆数里没有人烟,周诚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心里发慌。
盯着尸体狠狠咽了咽口水,暗骂官差缺德。
好歹把人埋了呀,扔在这儿吓谁呢。
山里的野物吃了还好,过些天温度一上来,尸体腐烂了不吓死人也要熏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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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瘟疫更可怕。
周诚深吸口气,忍着恐惧,拿起骡车上的锄头准备挖个坑把人埋了。
还好有把锄头,不然刨坑得刨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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