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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低下去,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可爸妈和敬之都不让她乘,她至今还没搭过公交车。
男人有了主意,等雨势小了,顺手从店内的伞架上拿了把伞,道:“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不,我走路……”
“看到路面上的积水了吗?你这样走过去,脚上这双靴子可就全毁了。”
长安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白色小羊皮靴,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子,因为今天跟敬之约了看电影才穿的,没预料到会下雨。
她还在犹豫,男人已经把她拉到伞下:“小心走路,淋湿了可是要生病的。”
她就这样一路被他带着走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公车进站的时候,男人递给她硬币,说:“跟着我,照我做的那样,把硬币投进去。”
两个硬币带着陌生的体温躺在手心,长安无端紧张起来,握紧拳头,汗水一下就濡湿了金属的表面。
男人拉了她一把,她跟在他后面,学他的样子,在司机师傅的注视下把硬币投进了投币箱。
轻轻的哗啦声,让她的心情一下子也轻快起来。
她坐在车上最后一个临窗的位子,那人就站在她的身边,俯身问她:“其实很简单,对吧?”
长安猛点头,目光贪婪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这跟她平日里坐爸爸和敬之的车不太一样,公交车更高一些,路线也不一样,下过雨后的路面倒影出城市里的五光十色,来往的人和车也变小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给了她很大的成就感,她又学会做一件以前不敢做的事。
她很感激面前这个男人,他依旧黑衣黑帽黑色墨镜,看起来不像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她又感觉到那种奇异的熟悉感,抬头问他:“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忽然猛的一记刹车,长安身体前倾,额头险些撞上前排的座位,那人却伸手敏捷地伸手在她额前挡了一下。
“没事吧?”
长安摇头。
“手要抓住前排的扶手,这样才不会受伤。”
长安听话地拉住扶手,又看了看他说:“你为什么一直带着墨镜呢,晚上不会看不清楚吗?”
这回他肯定听清了,唇角又向上翘起来,一边摘下墨镜,一边看着前方道:“你到站了,下车吧!”
长安站起身,车子停稳前的晃动让她站立不稳,身旁的人扶了她一把。
她听到他的心跳,然后抬起头来看清了他不戴墨镜的脸。
一个轮廓从她记忆深处浮现,一点一点慢慢清晰起来。
“是你!
你是那个、那个……”
她一着急就有点结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到站了,要下车的快一点。”
她被司机催促着,本来离中门也很近,不知怎么的就被推着走下去了。
那个男人却没有跟她一起下来,仍然站在刚才的地方,车子开动时,隔着车窗向她挥了挥手。
长安急切地想要追上去,车轮溅起的泥泞弄脏了她的衣服和靴子,最终却只是徒劳。
那是在巴黎救过她的那个男人,她不会看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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