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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酒,闻起来真的令人心动啊。
我挠了一会儿桌子,又摸了摸肋伤,拍了拍肩伤,最后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浑当做没觉着那酒香就是了。
可是刚勉强定下心神,偏有人凑上来打扰。
“啊,这位姑娘!”
面前这青衣女子,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醉眼迷离,两颊红扑扑的,拎着小酒坛子,蓦地一把勾住我脖子,嘻嘻笑道:“看你孤零零一个人,好天好酒好地方,要不要和我一起喝一杯?”
酒是好酒,地方么,一般,可这天气哪里算好了?
“姑娘,我有伤在身,你还是去找别人喝酒罢。”
我漠然将她推开,力道没留神重了些,她踉跄退了几步,竟没跌倒,反而又扑到我跟前,不依不饶:“这么好的酒,你不尝尝,岂不是要错过了?”
喝成了这模样,下盘却依然稳健,我不得不正视其人,忽略她那身酒味儿,此姑娘确也长得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颇具潇洒意气,当然,或许只是醉态,毕竟贪杯之人醉后的行止,嗯,大多狂放不羁。
“姑娘,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她的脸猝然贴近我两尺之内,神秘兮兮,“我啊,会看相哦!”
我直觉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她可能会缠得更紧,于是不恼不怒,耐着性子听她胡言乱语。
“观你面相,眉间泛青,含有病症,眼色寡沉,隐现悲气,此番行走江湖,想必是受了许多磕绊吧,欲尽善尽美,掌握满盘大局,可总有人横中插手搅乱,心里恨之怨之,却又余力不足,无法避祸保身,是否如此?”
“眼力不错,我近来确是不太顺心。”
为了表明有在听,我还得出声附和一两句。
“这江湖啊,江湖,”
她举起酒对着虚空长长一敬,感慨万分,“怀一身屠龙之术,却斩不清是非黑白,又有何用?不与众人同醉,独自清醒,又有何用?命数如此,争争吵吵,又有何用?”
我静静看她颠三倒四,醉语间倒有不少愤懑情绪,一时生起好奇:“姑娘言中之意,似是曾经遭遇过什么大事,能不能说来听听?”
她眯眼瞄我半晌:“怎么,你想听故事啊?”
“不错。”
她嘿嘿一笑,突然把那坛酒推给我:“把它喝光,我就告诉你!”
我愣愣盯着它,犹豫了一阵。
她笑得愈发狡猾:“不要不敢哦!”
笑话!
我的酒量在山庄中可是不输给任何人的,连楚歌师兄都不知道败给我了多少回,区区一小坛酒,又有何不敢?
我不由分说捧起那酒,先放在鼻端嗅了嗅,是葡萄酒,其气馥郁而绵长,十分诱惑,便再顾不得其他,一抬头,一闭眼,一口口将之喝得一干二净。
然则这酒,虽说闻起来不错,一旦入喉,酸与甜与涩的味道交融,滑润柔软一路淌入心扉,全然不如我以往喝过的那般清沛,除却淡薄的苦意,其中陈酿的韵味沉郁浓厚,在嘴里含久了倒有些微醺之意。
喝完之后,我亦感觉不到半分酒意上涌,空坛一扔,冲那女子一挑眉:“你可以说故事了。”
她呆呆瞅我:“你,你厉害,我都没胆子喝这么猛,你却一口气全灌下去了,不怕后面胃里难受么?”
我傲然一哼:“你可以再拿来几坛,我也照样喝得一滴不剩。”
她晃了晃脑袋,叹着气道:“那不能行,你就是想喝,我也不能再拿了,不然一辈子都得抵押在这小客栈里了。”
“抵押?”
我不明所以。
“是啊,抵押,咳咳,我还是给你说故事吧。”
她像是陡然酒醒,摆摆手,扶着桌案在我对面坐下,挠头思索半刻,清清喉咙,道,“其实我,嗯,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只不过所见生死别离多了,厌倦漂泊而已。”
“你骗我?”
我怒。
“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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