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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rdo;对方答道。

每年的6月26日是国际禁毒日，他们内部的行话称毒犯为六二六。

对方说：&ldo;按数量，我是该飞钵钵（脑袋），我上诉的理由是毒品的纯度不够。

&rdo;接着，他万分感慨地说，&ldo;要是真的改判为死缓，我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不再去卖什么药（毒品）了。

&rdo;

受到那则用刀杀人与甩刀杀人的故事的启发，王毅开始细细地审查重庆中院的判决书了。

在此，我们没有必要用异样的眼光与心态来看待死囚们的垂死挣扎，毕竟，活着，活下去，是动物界每一种生命的本能。

话题回到本文的第一章，就是我摘录的重庆中院的那一段判决书文字。

在阅读了那一段文字后再来看王毅的上诉理由：

首先，他那天晚上不是&ldo;窜&rdo;到重庆某厂伺机作案，而是去找过去的同事玩。

在宿舍楼下&ldo;偶然&rdo;碰到李某的女朋友木旦，才&ldo;油然&rdo;想起李某尚欠自己的赔款，便跟随木旦进入她的房间，理由是寻找她的男朋友李某，至于挎包里的钱物，那不是抢劫，而是&ldo;抵押&rdo;。

‐‐这是用刀杀人与甩刀杀人的现代翻版。

其次，他用水果刀不是&ldo;刺&rdo;了对方二十余刀，而是&ldo;动&rdo;（王毅的上诉材料上特别注明此字）了对方十多刀。

‐‐&ldo;刺&rdo;是用刀直击，&ldo;动&rdo;则是将刀身贴到对方的皮肤上滑动，只是起威胁作用。

最后，他威胁对方时不是说：&ldo;不准吼，吼就&lso;杀&rso;死你。

&rdo;而是说：&ldo;不要吼，不然&lso;动&rso;了你。

&rdo;

‐‐前者的态度是穷凶极恶，后者的态度是装模作样。

等等。

待上诉材料交上去后，剩下的便是漫长的等待。

死牢里有很多忌讳。

事实上，这是死囚们的迷信。

诸如睡觉时，鞋尖不能朝着床铺，要朝着大门，寓意有希望得到改判，活着走出去；抽烟时，不能一口气将整支香烟抽完，要留下一段，重新点燃一次火，寓意将得到第二次生命……

1997年5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死牢门突然哗一声拉开，一束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

一位管教干部手里拿着一张单子，在他身后，站着两位持枪的武警战士。

死牢大门平时很少打开。

死囚们心里清楚：只要死牢大门一开，要么活着（改判）出去，要么钵钵飞了（枪毙）。

因此，在开启死牢大门的一瞬间，在咣当的金属撞击声中，那种生与死的切身感受，那种惊心动魄的内心震撼，恐怕除了死囚们自己，其他人是无论如何都难以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