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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棠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半点儿面子也不给叶婉宜和吴令芳,同时也丝毫不给叶太后脸面。
可怜叶太后一个年近半百的妇人,一张保养得当的脸气得微微发青。
叶太后每回被李延棠气到,就会在心底埋怨起那该死的先帝来。
——若不是先帝心慈!
怎么会留下这李延棠一条命!
李素又会怎么只做了个淮南王!
如今自己在宫里头处处受气,连个皇后之选都不能插手!
叶太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冲到陵寝里去,把自家那夫君摇起来。
她目光一转,冷笑道:“陛下怕是不知道,这小郎将的规矩还有的学了。
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一点儿姑娘家的气韵都没有。
这样的女子做了天恭的皇后,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李延棠一歪头,打量一下江月心,见她站的笔挺挺的,似在不破关前点将一般,他登时就微微笑了起来,慢声道:“朕就喜欢小郎将这样子。”
太后喉里的话噎住了,表情略有古怪:“陛下在说什么笑话?”
李延棠慢悠悠踱到一旁,坐下了,口中认真道:“朕瞧习惯了京城女子的做派,反倒觉得小郎将一言一行皆是率真。
会规规矩矩站着的女子,京城一抓一大把;但如小郎将这般雷厉风行,进可战、退可守的女将军,却是天下独一份。”
太后的面色又变了。
西宫里头花漏巍巍,李延棠伸出修长手指,轻弹了下袖上浮尘,低垂眉眼如画中墨作。
他浑似没瞧见叶太后那稀奇古怪的面色,自顾自淡淡道:“朕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惊世骇俗。
一旁的吴令芳已然是表情大变,眼中隐隐浮起了不甘与委屈。
她手里绞着帕子,柔声道:“陛下,可小郎将就算再怎么独一无二,那也不够贞静贤……”
“若是吴姑娘能做到小郎将这般,替朕守住天恭山河,朕也可立你为皇后。”
李延棠温存地笑着,一句话说的不温不火,却自有一股魄力。
一句话,就叫吴令芳把要说的话都憋回去,眼眶里委屈地转起了眼泪。
她一边委屈着,一边在心底暗暗恼着这江月心真是个妖孽。
仗着自己与叶太后稍稍沾亲带故,吴令芳倔强道:“能出征打仗又如何?论美貌、论才情,她皆比不过叶大小姐!”
自己比不过这位“独一无二”
的女将军,那惊才绝艳、冠绝京城的叶婉宜,总比得过了吧?
叶婉宜一直静静立在旁边,嗪着温柔笑意望着几人。
见吴令芳忽然提到自己,她微怔一下,随即,眼眸里便泛开如水笑意,口中柔软道:“话不是这样说。
小郎将驰骋疆场、保家卫国,而陛下是治天下之人,小郎将与陛下,本就是一双良配。
说来,婉宜也甚是羡慕小郎将能以女子之身出官任职呢。”
她这番话说的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吴令芳听了,却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叶婉宜竟然也让步了?!
“可是……”
吴令芳咬咬嘴唇,仍旧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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