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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往后余生,只能也必须是两条平行线。
尤霖的电话结束后,赵学勤的微信电话进来了。
赵学勤从礼服事件之后跟高慎就再无交集。
劈腿瓜事件发生以来,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做任何举动对于何繁而言都是搅扰多余帮助,因此一直在审慎地守望。
然而就是这么持重的一个人,此刻在电话中却乱了神,因为五分钟前,国土局紧急召集中层以上领导线上会议,讨论尽快核查网络上反映的公务员道德作风问题。
赵学勤恳请高慎无论如何否认跟何繁的恋情。
“这件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只有你严正声明跟何繁绝无男女关系,她才能摆脱道德败坏的嫌疑。”
高慎的心脏剧烈地跳着,他无声地挂了电话,手心滑腻,汽车引擎熄火后好几次才打着,他翻出何繁的定位,心神不宁地找过去。
年三十儿下小馆子的人不多,夜里九点钟,店里只剩下何繁一位食客了,周围比较安静,以至于那些微弱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极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鞭炮响,不知道哪里的电视机播放着春晚,声音悠悠远远地传过来,还有眼前的小火锅咕嘟的声音。
何繁看着吱吱冒起的烟气,突然觉得这情景格外熟悉。
她想起有一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高慎在北方取景,当时她提前休假,便去跟他相聚。
那天是小年夜,两人吃着当地特有的围炉火锅。
临近午夜,何繁吃着火锅突然馋起了糖炒栗子。
那天晚上下大雪,雪花结着块儿又绵又实地落在窗子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高慎冒着雪走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家炒果铺子。
何繁至今还记得高慎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捂在自己胸口的栗子递给她的情景。
她和高慎三年,确实聚少离多,高慎因为忙碰巧错过了她的每一个生日,但同样碰巧的是,每个小年夜高慎都是陪在她身边。
对于何繁来说,每年一度的回家过年如同走程序,只有跟高慎在一起的‘年’才是真的团聚。
可惜到了要分手的那一步,种种的不好被无限放大,而这些曾经的美好,则静静躺在记忆的角落里,直到某个落寞时刻才冒出来让你回味……
九点钟的丰阳城,笼罩在一片冷肃的寒风中,宽阔的街面上行人稀少,白日的热闹喧嚣横扫一空,只剩稀稀落落的霓虹在闪啊闪。
高慎把车停在街角后,才发觉这座何繁成长的城市,居然那么空、那么静,有一种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寂感。
他已经看到那家小饭馆,玻璃窗明净,可以看到何繁已经醉了,双手托腮,正小鸡啄米似的打盹。
高慎进去后,她抬头星眼迷离地端详了一下,口齿不清地说:“跟他长得好像……”
高慎来前换下了毛衣,很少穿正装的他,今天穿着黑衬衫、黑西装、一身黑,黑色的眼睛,东方人长着欧洲人的高大身材,忧郁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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